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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可以發言,也不需要用文縐縐的語句,說清楚為主,你若是想要文縐縐的說半天沒有說一句有用的,很快就會被打斷。
這個朝會又被稱為圓桌朝會,有幸坐在這張圓桌背後的人,在未來的歷史上,都留下了濃重的筆墨。
當然此刻,只是一張普通的圓桌。
皇后神佑也坐在桌子背後,她身邊有幾個女子,坐在後頭,拿著筆迅速的記錄。
似乎每個人說的事情都會被記錄下,都是有跡可循。
她身邊最近的是殷克州殷君。
殷君最近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頭髮灰白,面容發黑,真正顯得老態了。
整張臉瘦削的臉頰凹進去。
他也收到消息,他殷家的船被擊沉了。
無倖存者。
想到那日看著大兒子帶著妻女還有他的娘親離開,殷克州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還是給了足夠的支持。
若是真萬一,萬一熙國敗了,他們在外面,至少能為他殷家留個血脈。
可是卻不想,他本是好意,結果居然先傳來了死訊。
雖然他有些偏心,但是於他心中,並不是因為嫡庶偏心,只是小兒子殷雄的性格和自己更像。
他去歲剛剛失去弟弟,現在又失去了大兒子,整個人一下子都蒼老了。
而且原本,離開的會是他。
結果因為兒媳婦伊仁公主一句話,他沒有走。
可是他的老對手李君卻離開了,如今恐怕也凶多吉少。
命運無常。
在心底殷君覺得皇上恐怕也遭遇不測了。
不過看著尤打著精神的皇后,殷克州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曾經申國入侵,皇上失蹤,皇后為了尋找皇上毅然上了戰場。
可是如今是皇上和婉貴妃先逃走了,皇后依舊派人尋找,若不是此刻的場景太過危急,她必須留下來,她恐怕也還是會去尋找的。
說起來皇后神佑對熙皇是仁至義盡,不論熙皇做了什麼,皇后依舊如故。
旁人或許不懂,但是作為經常能出入皇宮,把皇上當子侄輩教育的殷君來說,卻是看的最清楚。
當初皇上對皇后有多好,後來就有多壞。
此刻的圓桌朝會,主要是商量如何把大帝之國的人趕出去。
現如今,荊國已經成為了蠻荒, 冰雪覆蓋了灰燼,荒無人煙,幾年後恐怕會成為第二個原始的蠻荒之地,荊國皇帝也消失了。
而蠻荒城裡,和大帝之國大皇子一戰之後,死傷慘重,現在也就是勉強自保。? 熙國這邊,有熙國的軍隊還有申國的這一支大軍,說起來算是軍力保存最好的。
眾人在討論的焦點還是應該堅守或者是主動出擊?
申城號稱天下第一城,易守難攻,卻輕易的被大帝之國的二皇子從內部攻破了。
如今若是再想效仿卻是不可能了。
因為二皇子朗剎對申城的管理幾乎嚴酷。
有陌生可疑的人出現,幾乎立刻就會被莫名其妙的抓走。
整個城似乎都死氣沉沉,謹小慎微,不敢有一點多餘的聲音和動作。
這樣的申城很可怕。
能攻破嗎?
可是如果不主動出擊,任由二皇子發展,二皇子把申城的財物搜刮乾淨,人都運走,將來呢?二皇子會運過來更多的能打戰的奴隸和火器,遲早天下都成為他的禁臠。
成為大帝之國隨時可取的奴隸之地。
可是貿然出擊,能贏嗎?
輸了的話就是輸了天下。
而且敵方靜候,我方長途跋涉,天時地利都不太好。
可是此刻大帝之國過來的只剩下二皇子,實際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了。
眾人不停的商量,提出各種問題,各種優勢。
有主張主動進攻的,也有主張堅持防守的。
田離是主張主動進攻的,因為他對熙國不熟悉,若是留在這裡,對他和大軍來說都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的大軍士氣可用,他要有他的地位,必須有大用處。
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實際好處,他都更願意攻打回去。
而為數不多的荊國僧侶一派,雖然是僧侶,也是堅定的主戰堅定主動進攻的一方。
因為他們沒有退路,國滅了,不願意龜縮,不如拼死。
雖然他們是僧人,可是一點都不圓滑平和。
而殷君是主守一派。
鹿將軍沒有發言,卻是看著皇后。
不言而喻,皇后的決定就是鹿將軍的決定。
神佑看著桌子上的地圖。
熙城的位置,蠻荒的位置,申城的位置,各居一角。
她沒有下決心,是因為此刻她還沒有收到唐希的消息,總是有些擔憂。
她是人不是神,不能事事料到。
做決斷並不容易。
她望著外頭,不知道為何,總有些心神不寧。
突然門被撞開。
外頭的光線如同射燈一般,猛地照進來。
讓坐在對門位置的神佑一下子如同被光照的消失了一般。
門是撞開的,人是跑進來的,因為太激動甚至跑的時候自己把自己絆了一腳。
在圓桌跟前,掉下來一個包裹。
包裹落地。
散開。
玉璽就那樣摔出來。
如同一塊大石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