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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感覺自己的一隻手有點粘,才發現糖葫蘆的糖融化了一些,落到了他手上。
而另外一隻手有點酸。
因為他一直緊緊的抓著一個人的衣擺,抓的太緊,於是手酸。
他鬆開了抓住衣擺的手,從袖袋裡掏出一個手帕。
他把手帕拿出來,擦乾淨糖葫蘆的木棍,使得握手的時候不再黏糊糊的,然後把那糖葫蘆遞給了對方。
中年男子接過了糖葫蘆,很是認真的咬一口。
她的口有點大,不是那種櫻桃小嘴。
就是大大的一口,把一顆糖果咬了下來,認真的咀嚼著。
直到吃完了,還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舔唇邊的酸甜。
「你怎麼會帶錢?你逃跑的很快?」她要吃第二個糖葫蘆的時候,想起來這事,問了一句。
「我曾經逃亡過,知道買吃食要錢,知道怎麼跑容易藏匿自己。」國師乾巴巴的道。
說完又有點驕傲。
他大概是歷代經歷最豐富的國師了。
他不僅出過宮,還看過世界各種風景。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沒有問緣故,他認真的吃糖葫蘆。
他很能吃,一個人就吃了三根糖葫蘆。
很認真的全部吃完了。
國師一直坐在身邊,認真的看著,他想著,這麼愛吃的人,被囚禁在羲和宮那麼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
「走吧。」吃完了糖葫蘆,他站起來,從黑暗的橋下,走了出來,兩人一起慢慢的又融入了人群當中。
國師走在他背後。
很想問一句:「你好了嗎?」
國師沒有問。
人群中的他回頭,大聲的喊道:「那邊,那邊有烤餅,去看看,快。」
國師走上前,衣擺被抓住了,他無奈的搖頭,他知道,那是因為她沒有帶錢,他帶了錢。
……
神佑和哥哥們還有胖噠也在街上。
神佑沒有想到,她娘親居然會跟著國師去逛街了。
想到莊嚴肅穆的長鬍子先生老郭和長發飛揚中年書生打扮的娘親,神佑真的不知道兩個大男人的模樣,出去逛街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一定是極其怪異的。
萬分的怪異。
一路上,她也知道了娘親和國師是有舊的。
不至於有私情,但是一定認識。
而且國師一輩子不能婚娶,這是歷代的規矩,從來沒有打破過。
「集市上,有一個烤餅鋪子,烤的餅很好吃,你們一定要嘗一嘗。」胖噠熱鬧的道。
神佑在集市上溜達,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她娘親。
可是溜達這麼久還沒有遇上。
最終還是跟著胖噠去那個烤餅鋪子了。
她也餓了。
她果然是她娘親親生的,賊能吃。
一行人在洶湧的人群中擠著,終於擠到了那個烤餅鋪子。
然後看到了一群人。
不是神佑的娘親和國師。
而是幾個形容囂張的漢子圍住了烤餅鋪。
烤餅鋪子的老闆,沒有在烤餅,他舉著夾烤餅的鐵鉗,揮舞著。
面色漲紅,十分緊張,聲音尖銳的喊道:「我已經交了保護費了,你們說我生意好,讓我多交了二成,你們還想怎麼樣?你們逼人太甚,今天我要跟你們拼了。」
形容囂張的漢子們,穿著統一的黑色皂服。
模樣有點像官差,但是每人頭上都幫著一條黑帶子,又不像。
神佑不是熙國人不懂,於是就捅了捅小胖,問:「這些是什麼人?」
胖噠也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他有些羞愧,他一向自謂熙國治安很好,人又機靈,雖然太愛錢,有點喜歡騙人,可是也不算太壞。
「這些人是這裡的惡霸。」回答的是阿尋。
阿尋是真的博覽群書,這種事,他在書上就看過,當然沒有真的見過,第一次真實見到,還很神奇。
「就這樣勒索要錢,別人不管嗎?」神佑很驚奇,這個場景在申國是不會有的。
申國也有壞人,但是沒有壞的這麼光明正大的。
阿鹿也解釋道:「熙國的惡霸也是官府承認的,他們在官府也有戶籍,也要朝官府繳納稅銀。」
那舉著鐵鉗的烤餅鋪老闆,見周圍都沒有人過來管,終究扯著抖抖的嗓音喊道:「求你們放過我,我閨女要出嫁了,對方要求五金做陪嫁,再給你們交一成保護費,我閨女都嫁不出去了,求你們行行好。」
這會胖噠看不下去了,他衝動的跑上前,怒道:「你們欺人太甚了。」
阿鹿搖了搖頭,覺得小胖實在太衝動了,可是想想,小胖是熙國人,看到父老受欺負,想出頭,也能理解。
「你是他什麼人,你想出頭?還是你是老吳的毛腳女婿,你若是他的女婿,你少要一點陪嫁,吳老漢就有錢繳納保護費了,你也不用在這裡現眼。」為首的皂衣漢子笑道。
胖噠都出去了,神佑他們自然不能不出去。
神佑走出來,阿尋走出來,阿鹿走出來,這些皂衣漢子都笑嘻嘻的。
甚至還污言穢語的道:「喲,這幾個不會都是毛腳女婿,老漢你一女幾嫁啊,不如讓你閨女陪我們幾晚,我們就免了你保護費,你也不要辛苦出陪嫁。」
小五背著鐵球走出來,他走在最後,因為他要把手上提著的各種小玩意放好,然後才走過來,然後他一手就把這個說話的人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