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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申國的根本,在荊皇看來,就是申學宮。
申國的申學宮有強大的能力,培養出了無數官員武將學子棟樑。
可是現在申國居然自己把自己的根本給拔了。
荊皇驚訝之餘,甚至生出一點惋惜。
一個女子若是要搞事情,破壞力真是太大了。
這件事,讓荊皇對小昭後刮目相看。
荊皇覺得心情甚好。
甚至很想舉辦一場宴會,君臣大吃大喝一頓。
只是這樣的事情,目前實在不宜宣揚。
作為君王,也不應該讓人太摸透自己的心思。
只能自己高興一下好了。
於是下朝之後。
荊皇還是和平時一般。
但是到了晚上,和皇子云用餐的時候,皇子云意外發現,今日的桌子上,多了很多菜。
還有酒。
荊皇並不會刻意吃素。
自從知道皇子云破戒,吃了羊肉之後,他每頓飯,多多少少都會上一些肉菜。
也不會太油膩,雖然肉菜,也是比較清淡。
很適合一個剛剛開始吃肉的人吃。
皇子云一般並不吃。
荊皇還有些好奇,問了他一次。
他道:「我發現我可以吃,但是我並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荊皇沒有強求,不過今晚的餐點著實豐富了許多。
荊皇雖然面容嚴肅,但是看到一旁的溫酒,皇子云還是感到皇叔的心情很好。
「要喝一點嗎?」荊皇問。
皇子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荊皇拿起酒壺,往兩個杯子倒了八分的酒。
是上好的白酒。
透透的一點點,但是聞著香辣。
杯子也不是荊國人常用的大碗,而是那種有握手的小杯子。
一看就知道是申國出品。
「這種酒,極香,也極其容易醉,在我們荊國賣的很貴,卻沒有想到是申國一個不喝酒的公主做出來的。」荊皇端著酒,深深的聞了一口,有點陶醉的道。
皇子云想到申國,他好像沒有見過那個傳說中的公主,但是他見過神佑。
「這種酒極其浪費糧食,也只有奢華的申國人才會做出來,不過把這酒埋進地底幾年,這味道,真的是神仙都不換。」
皇子云不知道叔父為何和自己說了這麼多關於酒的話題。
他端起來,聞了一口,的確是十分清香,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叔父為何這麼高興?」皇子云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因為申學宮完了。」荊皇對皇子云並不隱瞞,畢竟皇子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皇子云端著酒杯,頓了頓。
又把酒杯放下。
「為何?」
「申國御史參申學宮通敵謀反。」
皇子云皺眉。
他覺得這有什麼用。
他聽神佑說過,申國的御史就是野狗,看到什麼都想咬一口。
而且申學宮怎麼會通敵謀反,朝堂中有一半官員都是從申學宮裡出來的吧。
那不是等於整個朝堂都謀反了。
看著面前皺眉的短髮少年,容貌十分好看,像年少的自己。
只是眼神里更多了溫潤。
不夠兇狠。
「你不懂申國,申國是一個奇怪的國家,尤其是他們的官場,不能以常理測之,他們的御史表面上是反對申皇,監督百官,可是實際上還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做事,只是表現方式不同。御史百官都上奏章,說明他們的皇上是默許這件事,說明申學宮肯定要完了。」荊皇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口酒。
他是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香爽的感覺入喉,隨即全身都熱起來,感覺很是痛快。
皇子云沉默了。
他以前不擅長想這些事。
現在念阿彌陀佛的時間省出來了,他好像可以想的事情很多。
有點天馬行空,有點迷茫。
以前師父總是和他談佛理,談禪,談生死,談過去未來,就是沒有談眼前。
而荊皇,一般只和他談眼前。
不說過去,也不說未來。
只談眼下。
眼下的事情太多,太雜。
總是越想越不清楚。
但是還是得想。
他端起酒,輕輕的抿了一口。
很辣。
像是刀割喉嚨一樣,十分難受。
很想咳嗽,還是忍住了。
但是一張雪白的臉立刻刷的通紅,連手似乎都沒有了力氣。
皇子云想起來師父曾經說過,喝酒也是一種罪。
因為酒總是能誇大人心中的念,有惡念,善念,貪念,怨念。
所以出家人嚴禁喝酒。
他喝了一小口,只是覺得很難受,並沒有生出什麼念。
「申學宮不會完的。」皇子云忽然開口道。
荊皇挑眉,搖頭。
「信念雖然好,但是事情就是這樣,誰也不能阻止。眼下就是如此,沒有例外。」荊皇不滿皇子云反駁自己,但是也挺欣喜他會反駁自己,畢竟這樣才有年輕的感覺,至少鮮活,而不是只會念阿彌陀佛。
皇子云適應了喉嚨間的辛辣,又把剩下的酒,喝了一口。
一下子全身都如同著火沸騰了一般。
手腳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