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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荊國大軍隨時會從哪一處衝殺進來,只要守好城門的位置,其他位置放幾個哨兵即可。
出入行商的人,也覺得有了這牆,很是安心。
所以重直覺得朝廷派幾千人來是對抗荊軍的,因為有了城牆,幾千精壯士兵,再加上蠻荒百姓,他相信蠻荒是守得住的。
可是朝廷派兵來了,不是對抗荊軍的,而是給荊軍送人的。
重直聽到余叢生的回答,氣的手抖。
抖的他的正方形臉都變長方形了。
余叢生洋洋得意,並不以為恥。
他這一路帶著大軍,哪一個地方官不是服服帖帖。
在這裡也想如法炮製。
卻不想,他帶的人馬,居然就在一片林子裡被包了餃子了。
那些裝備精良的士兵們,被林子裡出來的小孩少年們,一棍子一個一棍子兩個的敲暈了。
除了在林子外頭轉圈圈的吳副將帶的一些御林軍的人,幾乎是全軍覆滅。
這支一路吃過來的隊伍,到了蠻荒,終於沒有大魚大肉的接待,面對密密麻麻冒出來的人群。
余叢生破口大罵。
「重直老賊,你不把人交出來這是耽誤國家大事,荊軍萬一真打進來,全都怪你,你豈能為一己之私,不顧國家大義,你就是千古罪……」
還沒有罵完,不知道人群里誰丟出個石頭,把他給砸暈了。
於是一行人抬著他們暈厥的主將進了冥河州城邊一個破破爛爛的之地。
吳江倒是覺得很是親切,這裡是他們當年駐紮的地方。
主要用途,其實也不是用來對抗外敵,而是用來看守京城發配過來的罪犯和罪犯家屬。
時隔多年,想不到再次來到這裡,居然是以這樣的身份。
破破的屋檐,倒塌的泥牆,鳥雀都沒有,黑瘦的老鼠聽到聲音,慌亂的竄出來。
吳江居然覺得那黑老鼠可愛親切。
那陳舊的土牆,當年是那些女子的庇護之地。
現在那些女子如同太陽花一樣,閃爍著光芒。
這裡是她們曾經最污垢的地方。
風吹雨打。
士兵們皺著眉頭,亂糟糟的喊:「這怎麼能住人,豬都不住這裡啊。」
「是啊,天這麼冷,這門窗都沒有,漏風怎麼辦?」
「我要回京城!」
一些明顯是跟著來鍍金轉一圈撈軍功的子弟大聲的抱怨著。
吳江只是靜靜的看著,心想,這裡當年住著的人,比你們長輩級別高的多了去了。
御林軍里跟著吳江出來的一部分少年,則是好奇的問吳江:「吳將軍,你當年住這裡嗎?那個鹿神佑呢?他住哪?他住的地方也這樣破嗎?」
……
神佑一行人從白骨山下山,沒有一路向北。
神佑很擔憂尋哥。
因為她覺得尋哥的沉默很奇怪。
尋哥是個做決定很快的人,從來不會猶豫。
那年朝廷讓他去治水,他馬上就答應了。
如果這次,他不想去荊國,他應該會立刻否定。
可是他沒有否定。
而是一直避而不談這事。
神佑一點都不喜歡荊國人。
那年蠻荒大戰,神佑親眼看著那些人,舉刀朝著一個個年幼的孩子,一刀一刀的砍,那刀口都砍鈍了。
還有那年在申學宮後山見到的荊皇,自己和小和尚救了他的妻子,可是他卻還是想殺他們。
這種感覺很糟糕。
神佑不喜歡荊皇。
更何況,她的好友,小和尚都被荊皇搶走了。
現在還要來搶她的哥哥們。
尋哥如果走了,五哥應該會跟著去照顧,因為他們已經收到三伯伯的消息了,說了給五哥的安排。
神佑很迷茫,為何要分開。
尋哥治水厲害,就要把他送給荊國?這是什麼道理?
為了尋哥,她願意守在蠻荒和京城對抗。
可是現在,最大的緣故是尋哥自己。
一行人沒有朝北,北面是荊國。
也沒有朝東,東面是運河,是他們來的路。
也沒有朝南,朝南,就會到冥河州,遇到來押送鹿尋的軍隊。
所以神佑選了一條路,繼續西行。
他們一行人都會騎馬。
阿鹿不用說,剛剛學會上馬,就能在馬背上彎腰去坡上採花給妹妹的。
小五在運動武力方面是天生優秀的,就是給他選的馬要稍微大一些,否則承受不住。
阿尋稍微平常一些,不過也會騎馬,只是不要表演特技就行。
老國師那年逃難的時候,學會了騎馬。
神佑小時候就在馬背上長大的。
讓人意外的是,藍後也會騎馬,還騎的很不錯。
於是神佑騎著大黑,包包里裝著冬眠的小青,天空黑著吡鷹小玉,荒野里時不時隱現一抹綠。
一路西行。
神佑的馬和阿尋慢吞吞的並排在後頭走著。
威風拂面,茫茫一片草原,遠處有雪山,很是巍峨。
「尋哥,你真的要走嗎?」
「恩。我還很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遠,能做的事情很多,給天下治水,是我要做的事情。」鹿尋轉頭看著馬背上的妹妹。
從小看到大的女孩。
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