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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皇卻並不領情。
他手上拿著一隻碧綠碧綠的手鐲,「哐當」一聲,他鬆開手,那名貴的手鐲就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幾段。
而來送禮的官員嚇的噗通的跪在了地上。
「聖皇息怒,聖皇息怒!」那官員不停的磕頭,卻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太后昭讓送這些名貴的珠寶給聖皇,可是聖皇卻並不高興的樣子。
「這些玩物不要再送來,朕要的是藥材糧食綢緞,若是明日還湊不齊,別怪朕大開殺戒。」荊皇銳沒有看這個官員,眉眼低垂,聲音平靜的道。
他決定要離開申國。
讓他惱怒的是,一群手下居然眷戀的捨不得回去。
甚至就想駐紮在申城。
還想把家人都接來申城。
荊皇雖然成為了聖皇,甚至申城都可以隨便他的手下魚肉,可是荊皇還是覺得不妥。
這一路過來成功的太順利,他是經歷過真正戰爭的人,哪一次荊國自己改朝換代不是血流成河。
這一次雖說申國基本也是血流成河,可是荊皇卻覺得自己是給太后昭剷除異己。
讓太后昭殺死了原本的申皇,立了一個無能的小皇帝,現在申國實際的掌權人已經換成了太后昭。
這種感覺並不好。
還有之前,太后昭居然找一個和阿薄那麼相像的女子,不僅僅是容貌,甚至動作眼神都學的很像。
荊皇銳在一瞬間甚至就放下了心防,以為那就是阿薄。
可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那不是阿薄,他親眼看著阿薄離開。
而且在離開人世的時候,阿薄並不好看,臉很臃腫。
他殺了那個女子。
他不允許有人長的像阿薄,還處心積慮模仿阿薄。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殺死太后昭。
可是在舉劍的一瞬間,他也感覺到了周圍的其他氣息波動,終究還是沒有下手。
荊皇看著魯莽嗜殺,實際卻是很冷靜的人。
他發現自己這次這麼輕易的勝利,實際並不是自己的勝利,而是自己都被一個女人利用了。
荊皇銳發現了這一點,卻也沒有衝動的去殺太后昭。
畢竟他也需要這份勝利,荊國需要這份勝利。
實際還是互利互惠。
天降大災。
申城今年都沒有新糧了。
不停的從南方運過來的糧食也是陳糧,若是長此以往,飢餓會統領一切。
當真會如同老和尚說的那樣,天降大災,餓殍千里,易子而食,人不如狗。
最近的氣候越發的奇怪,大雪之後又是炎熱的氣候,如同夏日一般。
荊國居北,向來比較涼爽,少有這麼熱,這也是讓荊皇待不住的緣故。
原本他帶著大軍南下就是要解決荊國人的糧食問題,也沒有想攻占申國,以荊國現在的實力,哪怕能攻占下來,也管理不了。
如今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就要回去了。
可是荊皇才發現,他帶著雄獅出門,現在這群雄獅居然成了胖羊,徜徉在繁華的申城不願意走了。
這才是讓他真正生氣的地方。
太后昭對他們太謙卑,讓他們養成了為所欲為的習慣,殊不知,這樣的境況已經非常危險。
申國人是膽小,但是被逼到極致,膽小的人也會爆發出劇烈的不顧生死的反抗。
荊皇已經感覺到這種情緒的醞釀。
他向來謀略過人,卻覺得眼前的事情不太對,他居然都成了棋子。
人生如棋。
誰在下棋,誰又是棋子。
……
第二日,荊國的號角在申城吹響。
豎立著骷髏和刀的戰旗迎風飄揚。
荊皇銳著急軍隊集合。
就在申城的百姓面前。
歸來最慢的十人,被荊皇當場下令砍殺。
屍體掛在了校場上,屍體的頭髮迎著風也在飄揚。
這讓已經習慣荊國人,又出來看熱鬧的申國百姓百官面色都變的慘白。
因為荊國人雖然兇狠,但是實際上腦子並不是特別聰明,一些狡猾機智的申國人,甚至能利用荊國人做不少事情。
這段時間,申國人已經和荊國人相處的比較習慣了。
好像荊國人不打打殺殺也很好哄好騙。
可是他們的荊皇卻讓申國百姓再次體會到了荊國人的兇殘。
他們連自己人都是說宰就宰,說一不二。
而荊皇發飈也讓荊軍一個激靈。
大多數都清醒過來。
還有小部分還有點不兮,覺得荊皇這樣統兵是有問題的。
……
太后昭在宮中,正在細細的給自己修眉,甚至拿著一把小剪刀,剪去臉上的死皮。
聽到手下來報說荊皇在校場殺人。
她的手都沒有抖。
「銳,本來就喜歡殺人,殺十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太后昭表情很淡然。
宮女太監們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作聲,當做聽不到太后昭對荊皇這個過於親切的稱呼。
「太后,葉御史在外頭候著。」
「讓他進來。」太后昭吹了吹面前的香,香氣一下子重了。
她一揮手,周圍一群人都退下了。
葉御史穿著紫紅官袍走進昭和宮大殿。
太后昭坐在正殿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