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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念以為他是太過緊張之故,此刻他額頭的細汗已經下滑,眼看著就要順著劍眉,落入眼帘之中。
貝念瞧見這一幕,猶豫了幾息,這才伸出手來替陸景辰抹去。
女兒家的手柔軟細嫩,還有帶著獨特的芳香,擦汗的過程十分輕柔,不像男子那般粗狂,陸景辰的俊臉緊繃,幽眸對上了貝念純真無邪的眸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陸景辰絕非一個超脫塵世之人,這些年的修身養性無非只是公務纏身,加之並無心儀之人,故此無心女兒私情。但此刻,陸景辰已經在破戒的邊緣試探,偏生罪魁禍首還一臉呆萌的看著他,故意壓低了聲音道:“首輔,你可是緊張?我....我倒是不怕的。”
陸景辰臉色愈發陰沉,自己的身子如何僵硬,唯有他自己知道。
可恨某人自詡是個聰慧的,眼下卻是傻到了極點。貝嵩陽簡直妄為人父,女兒都十五了,難道還不曾教授過男女授受不親之事?!
陸景辰深吸了一口氣,鼻端都是楚楚女兒香,仿佛沾染了絲絲香甜,如春日花釀。他知道,這並非是脂粉味道,而是貝念身上的體香。
貝嵩陽委實心大,生了這麼一個招人的女人,卻是任何防備之術都不曾教她!
就在這時,馬車上響起了不甚明顯的沙沙聲,像是什麼東西正在蠕動的聲響。
借著月光,陸景辰與貝念幾乎齊齊朝著車轅看了過去,只見幾條吐著蛇信子的響尾蛇正虎視眈眈的盯視著他們。
陸景辰空出的手當即抽出腰上軟劍,正要準備與毒蛇博弈時,他耳邊被一陣尖銳的叫聲震的耳膜發癢。
“啊——”貝念幾時見過毒蛇?還是數十條蜂擁而至?
本能的尖叫一聲過後,她嚇暈了過去,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陸景辰的胳膊上。
如此一來,那處的感觸已經清晰的難以描述了。
陸景辰:“.......”
貝念失去了知覺,這對陸景辰而言竟然是一種解脫,他長臂稍稍用力,將小姑娘圈入懷中,目光在她隆起的胸脯掃了一眼,他只一眼便能看出來那裡的尺寸不算小,可方才她自己就沒察覺?
陸景辰顧不得多慮,馬車上方也有毒蛇爬行的蹤跡,看來對方已經是黔驢技窮,遲遲無法置貝念於死地,竟想出這等下惡毒手段!
陸景辰的寶劍出竅,斬斷了幾條響尾蛇後,當即抱著貝念跳下馬車。
此時,陸景辰的人已經占據了上風,但殺手的勢力也不可小覷。
白氏兄弟作為陸景辰的貼身隨從,自是時時刻刻護在左右。
白長南見陸景辰懷中抱著貝念,且單手禦敵,他當即道:“主子,還是把人交給屬下吧。”
按理說,陸景辰護著貝念,不過是因為她手中的花名冊,她方才只是暈了過去,身子並無大礙。而陸景辰貴為首輔,二人又是男未婚女未嫁,他根本用不著親自抱著她。
陸景辰卻是沒有任何要交出人的意思,其實貝念的身子很輕盈,而且異常柔軟,抱在懷中根本沒甚負擔。
白長南已經伸出了雙臂,陸景辰僵住了,主僕二人四目相對,周遭的一切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這時,白長東從背後踢了他一腳:“二弟,還不快掩護主子回府?”
轉而,白長東又對陸景辰說:“主子,您先騎汗血寶馬離開,我等隨後跟上!”
陸景辰沒有再遲疑,抱著貝念很快就跳上了馬背,不消幾息,二人就消失在了迷離月色之中。
白長東這才提醒他弟弟:“二弟啊,你幾時見過主子身邊出現過姑娘?”
白長南搖頭,其實,以陸景辰今時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娶公主也是綽綽有餘,給他送美人的同僚比比皆是,但事實上,他的確是不曾接近過女子。
白長南似乎恍然大悟,難怪主子方才如斯謹慎,仿佛生怕旁人跟他搶寶貝似的。
不過......這貝姑娘可是個可憐的,就算是日後與主子可能有女兒之情,也斷然進不了陸家的大門啊!
以陸景辰如今的身份,他的妻子必定有著與其相配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妾室,也斷然不會是罪臣之女,更不會是陸家的仇人之女。
***
次日一早,陸景辰抱著貝念入府的消息傳到了陸夫人的耳中。
陸氏去給陸夫人請安時,又將昨夜之事繪聲繪色描述了一番:“簡直是不堪入目,老四如今日理萬機,出門辦事也要帶著那揚州美妾。母親,咱們陸家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呢!老四官拜首輔之職,斷然不能叫別有心機的人抓著把柄啊!”
陸氏此言一出,對一旁的趙嬤嬤使了眼色。
趙嬤嬤會意,也附和道:“是啊,老夫人,四爺尚未娶妻,那揚州小妾生的嬌滴滴的,一看就是個慣會勾搭人的狐媚子,這萬一有了庶長孫.....多少不體面啊,那嬌姨娘到底是揚州買來的,誰知道究竟經手過幾人?”
陸夫人經不住煽動,更何況此事關係到了陸家前程。
陸二爺為人忠厚,如今在國子監教書,陸三爺又瘸了,整個陸家唯一的希望都在陸景辰身上。
陸夫人眸露不善:“老四一慣不好女色,此番難得對一個小妾上心,倒是我大意了,還真以為他無非只是嘗嘗鮮罷了,沒成想還驕縱到了這個地步?!她自己沒長腿?還得老四抱著回府?!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