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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現在名義上是陸景辰的女人,饒是陸家如何憎恨她,還是得顧及著陸景辰。
陸景辰此番任朝廷欽差,前往四川鎮壓白蓮教,他雖是從文,但這次隨行的宣武將軍--趙莽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加之趙家世代功勳,他又是少年得志,難免有些驕傲自滿,陸景辰要想全權掌控鎮反時局,定是要將趙莽歸為己用。
時隔三日,當貝念再次見到陸景辰時,是在京城城門外。
大軍已經啟程出發,貝念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車簾,看到了一身絳紫色錦袍的陸景辰,他騎在千里赤色駿馬,與趙莽肩並肩,背影高大威猛。
貝念只是看了一眼,又怏怏的倚在車壁上了。
父兄的案子一直沒有著落,此番陸景辰卻是帶著她出京,也不知幾時才能歸來,好在陸景辰還算剩了點良心,讓曹嬤嬤與芷芙也一併隨行伺候著。
自上次在陸家的波折後,貝念又消瘦了一圈,原本的嬰兒肥徹底不見了,下巴瘦的小巧精緻,更加襯的雙眸灩灩含珠,曹嬤嬤有些話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咽,聽聞首輔將自家姑娘從青樓抱回來,並且安置在了他自己的寢房內,曹嬤嬤也是為之震驚。
首輔對待自家姑娘,恐怕不止想要她手上的花名冊那麼簡單。
可惜姑娘心智尚淺,根本不懂男子的內心所想。
“姑娘,老爺的案子也跟四川那邊有扯不清的干係,此番四川一行,未必沒有收穫,姑娘何故憂心忡忡?您可要仔細著身子。”曹嬤嬤勸道。
其實,貝念能全須全尾的活到今日,已經讓曹嬤嬤大為欣慰,她原本還打算著陪著貝念一道赴死,也總好不過任人凌.辱的強。
思及此,曹嬤嬤又是一陣嘆息,幸好陸首輔不是貪戀美色之人,否則以自家姑娘的容色,只怕早就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換言之,如今這個節骨眼下,也唯有陸首輔能護得了姑娘,甚至比燕王那個表哥還要管用。
貝念心中一凜。
父親涉嫌貪墨與勾結四川反賊的罪名,真要是能查清楚四川的叛亂,說不定對父親的案子當真有幫助。
貝念再一次看向了赤色駿馬上的高大男子。
陸景辰......她如何才能讓他全心全意幫著她呢?!
***
當日入夜之後,大軍在城外駐紮,貝念沒有單獨的帳篷,她是陸景辰名義上的美妾,入夜之後自然進了他的營帳。
貝念穿著一身素衣百褶裙,髮髻上毫無修飾,未施粉黛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疲色。此時,帳內還有白氏兄弟二人,貝念盤腿坐在陸景辰身後,默不作聲的聽著這二人匯報。
白氏兄弟見陸景辰沒有迴避貝念的意思,皆是一陣詫異,不過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來。
白長東道:“主子,四川的線人來了急報,布政使汪大人在都指揮使司無故失蹤,現如今在任上那位是有人假冒的,您看.....此事可需上報朝廷?”
貝念稍稍一凜,陸景辰的眼線竟然已經深入了四川腹地,堪比皇上的錦衣衛鷹爪,那他對父親的案子究竟知道多少?
而且,那位汪大人....莫不是汪宏達?他是父親的好友,也正是他上了奏疏,指認父親謀逆一罪。
貝念咬了咬唇,隱隱期待著與陸景辰前往四川。
這時,陸景辰頗具磁性的聲音響起:“皇上新政不久,朝中魚龍混雜,眼下還是不是全盤托出的時候。本官且先去會會四川的地頭蛇。”
白長東頓時瞭然,陸景辰這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主子,四川距京師一萬七百餘里,明日即刻啟程,快馬加鞭,不出十日可達,可若是......”
他一言至此,瞄了一眼貝念,很快面無他色道:“若是帶著累贅,只怕需得半月之餘方可抵達。”言下之意,貝姑娘可以暫且留下,隨軍前行。
陸景辰一慣以大事為重,白長東以為他定會答應自己的提議,誰料陸景辰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貝念之後,卻道:“本官記得,汪大人之女與貝姑娘曾是閨中好友,或許貝姑娘可以派上用場。”
貝念:“.......”
這一天晚上,貝念依舊躺在陸景辰床榻下面的被褥上,她是合衣而睡的。翌日一早,陸景辰就帶了十來個護院,外加她與曹嬤嬤,芷芙幾人先行一步趕往四川。
作者有話要說:貝念:感覺不妙。
陸景辰:不怕,本官帶你飛。
痴情蠱:已準備就緒,等待寄居在首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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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中痴情蠱(中)
直至次日入夜之後,陸景辰才吩咐下去,一行人在官道上的客棧歇息。
貝念雖是有自己的馬車,一直不曾下來,但一身的玉骨嫩肌也是被顛簸得厲害,一路上車速極快,加之天色已黑,貝念並不知道眼下身處何地。
已是入夜十分,外面萬籟俱靜,唯有偶爾路經的行腳商向客棧小二討要茶水的吆喝聲。
曹嬤嬤端著熱水進屋伺候貝念洗漱時,瞧見她腳踝上的紅紫痕,愣是心疼的一度哽咽:“姑娘,首輔這一趕路,便是一天一夜沒有歇腳,您連個喘息的機會都不曾有!”
曹嬤嬤這話多少帶著幾分抱怨,她到底是太過心疼貝念,加之陸景辰帶著貝念單獨出發之後,這幾十個時辰當真沒有半點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