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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人都是斷掌,貝念也被打趴在了地上,曹嬤嬤見勢當即抱住了貝念,將她護在懷中:“姑奶奶,嬌姨娘是四爺帶回府的人,您這般做派,只怕會惹了四爺不悅!”
陸景辰已經在陸老夫人跟前護過貝念一次,陸氏到底也顧及著她四弟的面子,遂暫時點到為止了,轉身離開之前喝道:“嬌姨娘,你給我聽著,明晨之前就給你的丫鬟改名,否則就是我四弟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
眉畫與眉書去了陸景辰的書房,此時陸景辰還在翻閱奏疏,不到深夜是不會睡下的。
眉畫道:“四爺,出事了,姑奶奶方才在後花園子打了嬌姨娘。”
陸景辰聞言,他稍稍一怔,隨即放下手中奏疏,他腦子裡浮現出貝念今日慘哭之狀,她那樣嬌滴滴的小女子......長姐的一巴掌,她定是吃不消。
陸景辰嗓音無溫,近乎低喝:“無我吩咐,誰允許她踏出湘園半步的?你們兩個不知擋著麼?!”
眉畫與眉書二人當即跪地:“四爺饒命啊,嬌姨娘哭的厲害,奴婢們.....委實擋不住啊!”
這一點,陸景辰是很清楚的,那廝的哭功當真了得,也不知道貝嵩陽怎麼養女兒的?!
陸景辰深吸了口氣,煩躁之感毫不消減的痕跡,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片刻才道:“給嬌姨娘準備上好的金瘡藥,另外,這把匕首也帶給她。”
那把匕首本來就是貝念的,陸景辰這是歸還給她。
眉畫與眉書二人面面相覷,莫非.....四爺的意思是允許嬌姨娘今後可以用匕首自保?
待書房內再無旁人時,陸景辰停下手頭的事,透著窗欞望了一眼夜色蒼茫的院落,神色晦暗。
就這麼一個哭包,哪裡來的勇氣闖入他的馬車,還和他談交易?!
作者有話要說:陸景辰:本官並不是關心那廝,本官只是擔心有人哭濕本官的衣裳。
眾人:......(坐等四爺打臉)
第9章 怎麼謝我
貝念肌膚嬌嫩,陸氏的一巴掌,在她左臉上留下了一道十分清晰的巴掌印。
貝念沒有用金瘡藥,她要留著臉上的印痕,直至它自然消退為止。
她要時刻提醒自己,一個弱者是如何被人欺的。
不過,陸景辰歸還給她的小匕首,卻是被她揣入了懷中。
作為陸景辰名義上最寵愛的美妾,她的伙食尚可,貝念吃飯時,眼眶裡的淚珠子還在打轉,曹嬤嬤知道她心裡苦:“姑娘,忍不住就哭出來吧。”
貝念嗓子喑啞,她知道自己沒有太過矯情的機會,她若是一直一蹶不振,麗娘就白死了。
她今日本想見陸景辰,催促他去殺了趙天星。但陸景辰卻不見她,這一點貝念一時間並沒有想清楚緣由,她以為陸景辰的確是在忙,故此暫時不會搭理她。
用過晚飯,貝念讓曹嬤嬤給芷芙塗金瘡藥,又對她說:“芷芙,咱們如今寄人籬下,有些事不得不低頭,你眼下先改名,省得陸家姑奶奶再尋你的麻煩,以我現在的處境,根本護不住你。”
芷芙連連點頭,自家姑娘為了自己也挨了一巴掌,芷芙當真覺得愧疚。
貝念說:“若不就叫芷蘭,等到爹爹和大哥的案子平反,你再恢復之前的名字。”
芷芙點頭,別說讓她換個名字了,她這條小命就是貝家給的,把命交給自家姑娘都在所不惜。
***
轉眼到了次日,湘園一片風平浪靜,偶爾幾個小妾出門溜達,瞧見了貝念也是繞著道走的,而陸氏那頭並沒有過來尋麻煩,這一天還算勉強太平。
貝念一直沒有見到陸景辰,自從上次在前院遇見了陸三爺之後,陸景辰再也不准她去前院了。
她急著想知道小姨的屍首是否妥善處理,這一天直至日落黃昏後,眉畫才上前稟報,她與眉書雖是在貝念身邊伺候的時日不長,但也能瞧得出來,貝念雖是生的嬌弱,可脾氣倔著呢,臉上就是不肯用藥,她又長的嬌嫩,左臉到了此刻還有些紅腫。
“嬌姨娘,四爺在外院等著,讓您這就出去見他。”
眉畫此言一出,貝念嗖的一下從圈椅上起身,她和陸景辰之間的交易涉及了大半個朝廷,故此很多時候都是貝念一人去見他。
不消片刻,貝念就在前院看見了陸景辰,他背對著她,站在一株數百年的梧桐樹下,衣袂被晚風拂起,飄然似仙。
他今日穿著深藍色素麵錦鍛袍子,整個人看上去氣勢如山,同時不乏上位者的矜貴。
“我來了。”貝念行至陸景辰身側,她嗓音沙啞的厲害。
陸景辰一側頭,就看見那個嬌艷欲滴的小姑娘,一夜之間消瘦了不少,半邊臉微腫,穿的十分素淨,髮髻上毫無修飾,只插了一朵白色海棠。
憔悴,卻又不失嬌弱的美。
瞧著有幾分可憐。
陸景辰的幽眸隱在一片清淺的月華之下,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道:“走吧,跟本官出去一趟。”
大晚上的出門,多半是重要之事,貝念沒有矯情,亦步亦趨的跟在陸景辰身後。
白長東與白長南走到後面,從二人的角度去看,只見貝念身形纖細,與陸景辰的高大偉岸形成鮮明的對比,二人走在一塊,像是一個長輩攜帶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