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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都聽到了!」良宵有些氣惱的攥拳捶在他背上,比起小氣,將軍簡直有過之而不余。
小氣的將軍最捨不得嬌妻生氣,遂溫聲寬慰:「我自是不會猜忌你,但若要一點不在意,怕是沒有的。」
猜忌一詞叫良宵無端想起今日那幾個跟著馬車的男子,她悶悶的問,「那些跟著我的人,是不是你吩咐的。」
宇文寂神色一僵,下意識將懷裡的人摟得跟緊了些,兩俱溫熱的身子嚴縫絲和的貼在一起,平白生出幾許春.色。
他這一默,良宵便什麼都明白了,有些委屈的紅了眼,嘴裡卻道:「我知道你是因為擔憂我的安危才這樣的,只是今日偶然瞧見,害怕是歹人,見他們進了將軍府才問一問。」
將軍是不信任她才這樣的。
江都城乃是天子腳下,誰敢光天化日的為非作歹。
如今才徹底知曉,她們還存著嫌隙。
良宵什麼也不想問了,只窩在他懷裡,細細撫過那一道道突出的疤痕。
雖如良宵想的那般,宇文寂初初是這個意思,近來適逢多事之秋,也慢慢疏忽了,鮮少問起此事。
不曾想有朝一日被她察覺。
「別多想,」宇文寂安撫的拂過掌下的烏黑長髮,話音剛落便聽耳邊一聲似抱怨的呢喃:「你就只會說別多想!」
得,這是心裡鬧彆扭,面上卻端得一派乖巧溫順。
叫人憐惜心疼之餘,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她瞧,也不用道出那些陰暗不堪的心思。
所幸良宵也只是那麼一說,低聲低氣的埋怨幾句又展開笑顏,從枕頭底下掏出那串佛珠,獻寶一般給他帶上。
本該動容至極的,然當宇文寂瞧見枕頭底下的另一樣東西時,眸色霎時黯下,再去看低頭專注的女人,平淡如水的神情險些沒繃住。
「遙遙,」
「嗯?」良宵才抬頭,就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芙蓉錦被上,不知碰到哪處,紗帳脫了鉤子自然垂下。
宇文寂傾上身,從底下抽出那本子,在她面前一晃,含笑問:「這是什麼?」
竟是她夜夜翻上幾回的……春.宮圖!
良宵懵了,雙頰染上一層誘人的桃色,反應過來後想要去奪時,雙手已然被緊緊鉗制住在兩側。
「上回想到野.合便是從這裡看到的?」
良宵:「……」不是!
被將軍發現這東西還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她昨日,月事便過去了。
便也相當於,今夜她完了。
*
將軍還是跟前世一樣,在床.笫之歡上無甚克制,少有分寸。
一大早,良宵便強撐著虛軟的身子將那圖本鎖進頂櫃。
誰料,還沒完。
最最要命的在後頭,隔日,將軍便帶她去了野外沙場。
野.合
兩個大字恆於頭頂,直叫良宵軟了腳,她百般推拒,到底還是被說一不二的大將軍連哄帶騙的給帶到了。
「將軍!」她苦了一張臉,扒著馬車的桁架不肯走,淚珠子在眼眶打著轉,仿若這人說一句不准便要掉下來,可憐不足,嬌.媚有餘。
像極了受不住向他求饒那時。
殊不知,她越是這副嬌羞模樣,便越是誘.人深.入。
猛地想到這個,宇文寂才堪堪收了逗.弄的心思,「騎馬也不樂意?」
良宵搖頭,死死抓住那架子,餘光瞥見老黑牽著扶良過來時,又飛快的放了手,姿態大方的站直了身。
「大人,馬牽來了。」老黑道,絲毫未覺這倆主子眉眼間此起彼伏的情.調。
良宵憤懣的瞥了眼對面似笑非笑的男人,又似宣洩般重重咳嗽一聲,先一步接過韁繩。
「聽話,」宇文寂作勢要去拍拍她肩膀,豈料被良宵側身躲開,那手橫在半空中,怎麼也收不回來。
「我牽扶良走一圈,不用你在這!你去忙吧!」
這是被惹急眼了。
說罷,良宵已經牽馬走了幾步遠,隨行來的冬天忙跟上去。
宇文寂才收了手,轉身對老黑道:「看著夫人,出了差錯唯你是問。」
老黑肩膀一顫,低頭答是。眼瞧語氣冰冷神色淡漠的大將軍向營帳那處走遠了才垮了雙肩。而後一刻不敢鬆懈的盯著不遠處那抹窈窕身影。
誠然,今日大將軍本是來處理軍務,想到嬌妻那且軟且嬌的身子,才想叫她出來走動走動,好歹是,能鍛鍊一二。
自從得知聲音這一突破點,負責處理馬匹之事的程副將又仔細排查了一遍,果真從當日餵養士兵那得到蛛絲馬跡,再一搜查,卻是一頗有節奏的奇蟲叫聲,請鎮守過邊疆的老兵來瞧,終是拿到證據。
烈馬受過教化,聞聲識人,戰場上只稍放幾個叫喚不停的蟲子,便要了幾百騎兵營精銳將士的命。
事情水落石出,宇文軍上下無不贊服大將軍的睿智精細,實則大半功勞是良宵的。
向聖上呈奏摺時,宇文寂半句都沒有提起,倒不是攬功,卻是不想將他的心頭寶推入水深火熱之中。
今日是功,來日大戰時,便是罪孽。
再者,他的女人,是獎賞還是寵溺,從不需要旁人。
待宇文寂處理完這些繁雜事務回到沙場,方才還鬧脾氣的人已經騎著扶良從身邊奔馳而過,笑容明媚,堪比初升艷陽,光是瞧著便覺心情開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