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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喬看的一愣,然後下意識的低頭瞅了瞅自己眼前的那盆綠油油的盆栽,揪下片葉子使勁捏了捏,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以前只在金庸古龍的小說中,見識過這種飛花摘葉之功,她還以為只是誇大其談,不曾想今日居然還真的見到了這種只存在於小說中的功夫。
等外院的護衛收拾完殘局,薛念才微微眯起了鳳眸看嚮慕雲喬,這個小丫頭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警惕,而且動作之乾脆利索的程度不得不讓他側目。
他方才正準備出手截住那支羽箭,卻不想這小丫頭自己主動出了手,甚至還一臉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他真是不知該誇她有勇氣還是該說她……不怕死啊。
“不曾想,自小養在深閨之中的慕家二小姐居然會有如此好的身手,倒是真令本王刮目相看。”薛念俯身撿起那支斷成兩截的白色羽箭,撇一眼斷口處的整齊,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
“王爺過獎了。”慕雲喬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小女的父親以武立身於朝綱,是以小女會些小技倆傍身不足為怪。”
小技倆?薛念挑了挑眉,明顯就是不信的模樣,瞧她方才那個刀刀致命的凌厲動作,可真不像是小技倆啊。
慕雲喬才不管他信不信,還是心心念念著未到手的休書之事:“王爺,這新婚之夜便遭遇刺客,實乃大不吉之兆,這說明我確實是一個禍害,而且是專門為王爺你招來災禍之人。”她抓住機會,不遺餘力的貶低著自己,“依我來看,王爺還是速速休了我方是為上策。”
薛念收回眸中的探究之色,假心假意的拍了拍她的肩:“夫人怎會有如此想法?本王心若明鏡,一向是最明事理之人,方才若非是夫人機敏,反應迅速,怕是本王早已命喪黃泉了,如此看來,夫人乃是本王命中注定的貴人。”
“……”心若明鏡個鬼,慕雲喬忍不住腹誹。這是什麼不靠譜的王爺,不僅顛倒黑白的本事是個極厲害的,就連這演戲的架勢都不得不讓她暗嘆一聲,這人不得奧斯卡委實是可惜了。
想她當初也是隨著雲心看過不少穿越電視劇,人家裡面的王爺要不就是溫文爾雅,要不就是細膩體貼的,而自己眼前的這隻怎麼除了長得好看之外,哪一樣都不占呢?
“薛王爺,薛公子,不,大爺!我喊你薛大爺行不行?您老就權當行行好,可憐可憐我,把我休了不成嗎?”
“嘖。”薛念輕嘖一聲,放下了手中把玩著的摺扇,語氣玩味,“這世間多少女子想入我定北王府皆無門路,你倒好,對此卻避之不及。”
慕雲喬撇嘴:“王爺是想說我不識好歹麼?”
薛念不置可否的輕笑一聲:“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不識好歹就不識好歹吧,可能我天生就是沒有這個福分。還有,你不要扯開話題,那個休書,你什麼時候給我?”
“你受傷了?”薛念卻是避而不答,眸光定定的落在了她的手臂上,語氣一淡。
啊?慕雲喬微微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纖細的左臂上,確實是有一道淡淡的傷痕,想來應該是方才不小心被劍氣掃到了,不過那傷痕實在是太小了,小的讓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Chapter 3
“坐下。”薛念收斂起了眼中素來的散漫,微微皺著眉梢,不由分說的將她按在床榻上。
“呃,我沒事。”腕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慕雲喬不自覺的動了動手,想要收回手來。
薛念按住她的肩,低斥一聲:“不要動。”
是錯覺麼?慕雲喬不由得抬頭看他,她怎麼感覺他方才遇到刺客的時候都沒什麼反應,反而是在看到她的傷之後,臉色一下沉了起來。
“其他地方,可有受傷?”薛念從柜子里翻出一瓶藥膏來,沒有看她,而是垂著睫羽給她的傷處塗著藥膏。
“啊?沒有。”慕雲喬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
藥膏初接觸皮膚的時候,有些細微的刺痛,爾後那細微的刺痛順著傷口泛開,越發的火辣起來。慕雲喬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能怪她矯情,這藥膏怎麼跟撒了一層辣椒似的?若非是薛念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認真,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整她了。
“疼?”薛念按住她的腕,問道。
慕雲喬沒回答,而是小聲的嘀咕道:“這還不如不上藥呢,本來沒什麼感覺,上了藥之後才更疼了。”
薛念聞言,挑起眉梢來,悠悠吐出來四個字:“不識好歹。”
“誒?”慕雲喬眨了眨眼,這個成語怎麼這麼耳熟?
“這是宮中上好的金創藥,怕你傷口留疤才給你塗的。”薛念道。
“那我是不是要說謝謝?”慕雲喬道。
薛念聽了她的這話,稍稍有些驚訝,爾後揚唇一笑:“不必,你我夫妻之間,不必客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特意加重了夫妻那倆字的讀音。
慕雲喬也不忙著反駁他,只是唇角一彎,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來,說道:“王爺,以後做不做的成夫妻還要另說,客氣一下是應該的。”
薛念勾起唇來,並不說話,反而朝她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