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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聽一手揪著她的頭髮,一手捏住她脖子上的紅繩子,稍微用力,一枚白里透著淡青的羽蟬就從李清寧衣裳底下給扯了出來。
說來也怪,李清寧原本十分生猛,可在羽蟬給扯落之後,突然眼前發黑,一個跟頭往前栽倒。
還是魏西樓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了,低頭看時,見小丫頭臉色慘白,已經昏迷不醒。
魏西樓正在擔心李清寧,忽然聽到俞聽悶哼一聲。
“怎麼了”他吃了一驚。
電光火石的,俞聽迅速地將永生羽蟬攥在手心裡,渾身微微戰慄,卻沒有回答。
“不能收拘就不用勉強”是玄靈。
“我可以。”俞聽的臉上微微泛紅,額頭上有亮晶晶的汗滴出現。
她的聲音很輕,卻十分堅定。
但是魏西樓發現,俞聽握著永生羽蟬的右手已經有些不受控制般的距離抖動起來。
就在這時候玄靈忽然顯出人身,一把握住了俞聽的手腕。
俞聽的手很熱,玄靈是龍靈,性屬於陰涼,跟俞聽的肌膚一碰,幾乎聽見“嗤”地一聲響,如水火交加。
有什麼東西在俞聽的血脈里鼓譟,好像是刺耳的蟬鳴,可現在蟬鳴卻仿佛變成了最尖銳的武器,正試圖打破囚牢。
那是永生羽蟬的力量在跟俞聽對抗,激烈的像是隨時都會衝破血肉。
俞聽不聲不響,看起來很安靜,可玄靈知道她所承受的兇險。
龍靈之力汩汩湧入,玄靈垂在胸口的長髮無風而動,他不動聲色地看著俞聽寧靜的臉色,有那麼一瞬,他想讓俞聽放棄。
短短的半分鐘卻如此漫長。
直到“咔”地一聲響動,極為輕微。
然後俞聽低低說“好了。”
她定了定神,才慢慢地重新張開手掌。
旁邊的魏西樓倒吸一口冷氣。
俞聽的掌心裡除了永生羽蟬外,還有一枚蟬形的烙印,看著就像是有人把羽蟬燒的通紅後印在俞聽掌心的。
“怎麼會”魏西樓想問又沒有問出來。
他不想擅自去動羽蟬,所以才請俞聽幫忙,雖然猜到會有一定的難度,卻也想不到會是這樣。
玄靈卻望著俞聽“還好”
“還好,暫時封住了。”俞聽吁了口氣,有些欣慰。
在魏西樓接過永生羽蟬的時候,他發現羽蟬的翅膀上多了一道極細小的裂痕。
只是連玄靈也沒想到,俞聽的傷並不止是手掌心的那印痕而已。
當時永生羽蟬的力量對抗,在俞聽的手臂中竄動,力量無處宣洩,就順著血脈直衝到肩頸,才留下那一片傷痕。
季明儼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抱著那床毯子。
他見俞聽不在,就偷偷地在毯子上聞了聞,好像依稀有俞聽身上的清香氣息。
正在竊笑,心裡突然掠過一絲異樣。
他模模糊糊記起了昨晚上似乎曾聽見男人說話的聲音。
“難道是做夢”
只是雖然想在這裡賴上一整天,可今天畢竟還要上課。
季明儼把毯子仔細疊了起來,走到櫃檯旁邊。
俞聽還是沒出現,百無聊賴的少年目光逡巡,發現了在魚缸內的蘭壽。
因為心情好,季明儼抬手在魚缸上輕輕敲了兩下“小傢伙,看你孤零零的,改天我買兩隻小魚來給你作伴啊。”
好像是錯覺,季明儼感覺蘭壽白了自己一眼。
季明儼愛心大發,並不跟魚類計較,他甚至還想餵蘭壽一點吃的,只可惜除了兩個檸檬孤零零地在盤子裡,並沒有找到別的可吃之物。
正在打量,樓梯上是俞聽的聲音“找什麼”
季明儼抬頭,忽然精神一振。
俞聽穿了一件黑色的中式香雲紗褂子,盤扣,小立領,越發顯得膚白如玉,眼若秋水,真是清新脫俗。
“我、本來想喂喂小魚。”季明儼目不轉睛,卻又不敢直愣愣地盯著看。
俞聽看了一眼魚缸“哦,不用餵。你是不是該去上課了”
“是啊。”季明儼摸了摸後腦勺,“可是”
“怎麼”俞聽從樓梯上走下來,“你是想吃個早飯嗎我最不會做飯了,外面街口有很多小吃攤你隨便買點就是。”
“不是這個,”季明儼走前兩步,有些不確定,又有些希冀地問“姐,我以後、還能來吧”
昨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他在的緣故,俞聽睡得很安穩,耳畔那些竊竊的聲音都斂了不少。
“當然可以。”
“真的”
看著少年閃閃發亮的眼睛,俞聽心虛地瞟了一眼魚缸,果不其然,收穫了蘭壽鄙夷的金魚眼。
俞聽咳嗽“首先你得好好讀書。”
“啊”季明儼發呆好好讀書天天向上嗎這種老生常談,未免
“啊什麼啊”俞聽有些氣惱,“你現在的本職就是讀書,如果像是之前一樣總是往這裡跑而荒廢本職,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那”季明儼好不容易轉過彎來,“我當然聽姐的話,如果我做到了就可以、常來了是不是”
“嗯,但是不能逃課。”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