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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她堅持不懈和林景打了半個月招呼後,這天早上,林景冷冰冰越過她,徑直走去電梯。
然而電梯門打開之後,他並沒有進去。而是忽然轉過身來,漆黑的眸子直直盯住她,冷聲問她,「陸枕雪,你究竟玩什麼把戲?」
陸枕雪問:「我怎麼了?」
林景似乎已經很不耐煩,他眉眼間神色不耐,冷聲警告她,說:「陸枕雪,少在我面前玩這些把戲。我對你沒興趣。你就算花招使盡,我對你也沒興趣。」
陸枕雪愣了下,但她倒是不生氣,反而笑了,她索性和林景開門見山,「那我們要不要打個賭?要是有一天,你喜歡上我怎麼辦?」
林景眸色漆黑,冷冷看了她一眼,卻是什麼話也沒再說,轉身直接就進了電梯裡。
陸枕雪猜他估計已經懶得和她廢話,但她對於林景的冷漠,倒是一點也不生氣。
多好玩啊。她靠在門邊,看著電梯門合上,唇角的笑彎彎的,像只漂亮的小狐狸。
自從這天索性和林景表露心思後,陸枕雪反倒變得有恃無恐。
第二天一早,她特意打扮漂亮,卻敲林景的門。
門鈴響了兩聲,裡面傳來腳步聲。
陸枕雪等在外面,在門從裡面打開的時候,唇角一彎,笑著和林景打招呼,「早啊,林總。」
門裡,林景穿著白襯衣,黑色西褲,似乎是正在換衣服要準備出門。
襯衣不像平日那樣穿得規整,領扣有兩顆沒有扣上,平添了幾分慵懶的禁慾感。
他似乎沒料到是她,臉色冷下來,「有事?」
陸枕雪手裡抱著個餐盒,笑道:「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做了早飯,要不要一起吃?」
林景冷冷地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想看她玩什麼把戲。
陸枕雪坦坦蕩蕩地由著他看,她笑問他,「看夠了嗎?怎麼樣,是不是忽然發現我長得很漂亮?」
林景微怔了下。他眉心擰起來,似乎沒想到她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陸枕雪美而自知,也確實不知道臉皮是什麼玩意兒。說她恃美行兇也沒錯。
她問林景,「你有喜歡的人嗎?要是沒有,我可要追你了。」
林景冷著臉看她,「我說有呢?」
陸枕雪笑,「可我查過了,你沒有啊。」
林景冷冷看她一眼,冷聲說:「就算沒有,我對你也沒興趣。」
林景說完,直接砰一聲關上門。
陸枕雪又被關在外面,不過她依然一點也不生氣。
她早就料到了,林景如果那麼好追,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唇角彎起笑,抱起她的餐盒,轉身腳步輕快地回她自己家去了。
不過這天之後,陸枕雪倒是有很長時間沒有再見到林景。
她不知道林景是出差了,還是厭煩她直接搬走了。
不過她也不在意,正好她也需要安靜下來處理一下工作。
三月份的時候,她交完稿回了一趟江市,看爸爸媽媽和爺爺,還有外公外婆。
那天是在爺爺家,吃飯的時候,媽媽一邊給她盛湯一邊說:「阿雪,你這次回來乾脆就在家多待幾天,過幾天外公家的池塘打魚,你上回不是嚷著要吃烤魚嗎,這回能讓你吃個夠。」
「好啊。我正不想回去呢。」陸枕雪剛交完稿,可以放個長假,三月份的江市天氣已經在暖和起來了,護城河邊的桃花都開了,一到春天,小時候的很多記憶都湧上來,她還真捨不得回去呢。
陸枕雪索性就在家裡住下來,每天沒事兒就躺在爺爺院子裡的搖椅上,一邊晃晃悠悠地搖著搖椅,一邊曬著太陽。
那天她去護城河轉了一圈,看著護城河邊開滿的桃花,想起小時候他們幾個兄弟姐妹每天跟在爺爺後面繞著護城河跑圈的日子。
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一晃眼他們都從一個個小蘿蔔頭,長成了大人。
但是護城河邊的風景卻一點沒變,賣糖葫蘆的爺爺依然幾十年如一日地坐在那顆老榕樹下賣著口味正宗的糖葫蘆。
她想起小時候五妹妹最愛吃糖葫蘆,四伯母不讓吃,她自己悄悄吃,結果把牙給吃壞了,去看完牙醫回來坐在門檻上哇哇大哭,喊著再也不吃糖了。
結果轉頭就忘了疼,每次看到桌上有糖,還是會扁著小嘴一邊哭一邊偷偷把糖塞進衣兜里。
陸枕雪想起這些童年往事,忽然好懷念童年。
她走去老榕樹下,問老爺爺買一串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爺爺認出她,慈祥地笑起來,說:「這不是陸家的四姑娘嗎,好多年沒看到,都長這麼大了。」
陸枕雪笑,「可不是嗎。您老身體還好吧?」
老爺爺一邊給她取下糖葫蘆一邊說:「還好還好,你爺爺呢,身體也還好吧?」
「還硬朗著呢,天天去公園裡打太極。」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慈祥地笑著,給陸枕雪取下好大的一串糖葫蘆,「這個糖衣厚,甜的哩。」
陸枕雪笑著接過來,「謝謝您。」她付了錢,又道:「您要保重身體呀。」
「誒。你放心吧。」
陸枕雪和賣糖葫蘆的爺爺告別後,在護城河邊找了間最近幾年新開的咖啡廳坐下來喝下午茶。
她拍了一張護城河邊的春景,和糖葫蘆的照片,發到他們幾個兄妹的家族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