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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大爺吵架了才心情不好?”展見星重新同他往裡走,另尋了個話題問他,“你不是吵贏了嗎?我聽說大爺現在都躲著你走。”
離著八月鄉試還有幾個月,但過起來也很快了,她埋頭苦讀,這是無意間聽王府下人議論了一句,究竟兄弟倆為什麼鬧起來,她就不知道了。
朱成鈞道:“吵贏他有什麼好高興的。”
展見星問:“那是為什麼吵?”
她並不真的想知道,只是說起這個緩和氣氛而已。
“他不像話。”朱成鈞言簡意賅。
秋果在旁忍不住補充:“哎呦,展伴讀,你是不知道,大爺胡作非為,可把我們爺坑苦了,把我都坑得不輕。”
展見星緊張起來:“怎麼了?他又想壞主意欺負人了?”
她有點自責加埋怨地,“我沒留神,你們也不告訴我。”
秋果道:“大爺哪裡還用想壞主意,他自己就壞得不行了,弄上那麼些丫頭,今天春嬋,明天夏荷,在後院什麼時候想,什麼時候拉倒就來。展伴讀,你說說,我們爺這個年紀,受得了這個嗎?”
展見星:“……”
秋果還在滔滔不絕:“我說給爺找個丫頭,爺又不要,嫌人家長得一般,累得我連著洗了多少天褲子——”
展見星茫然:“洗褲子幹嘛?”
秋果前面說的她隱約明白,這個就真的不懂,話一出口,見到主僕倆齊刷刷望向她,她瞬間知道自己問錯話了。
果然,秋果奇怪地問她:“展伴讀,你也不小了,一覺醒來沒有過這種事嗎?”
這種事又是哪種事,為什麼要一覺醒來才遇到——展見星腿腳都沉重了,不知該怎麼回答,硬著頭皮猜道:“——有。”
“那是不是次數不多?”
“嗯——嗯。”
朱成鈞忽然道:“那是多少次?”
這個問題太追根究底了,展見星完全可以不回答,但是她正因為不懂裝懂而心虛,就想不起來可以迴避,算了一算,朱成鈞天天,她不多——那打個對摺應該差不多吧?
她就控制著發飄的聲音道:“我、嗯,十來次吧。”
她是論月算的。
秋果誇她:“展伴讀,那你也很不錯了,我們爺本來也沒這麼頻繁,都是叫大爺鬧的,爺和他對過幾次以後,總算他現在消停了些——”
什麼?展見星立刻覺得不妙,馬上她就聽見朱成鈞道:“不對。”
“你血氣這麼旺,怎麼會不知道為什麼要洗褲子?”朱成鈞說著話,在路上倒轉過來走,邊走邊上下下下地打量她。
反正叫他看出來扯謊了,展見星心一橫,扯到底道:“一年十來次很多嗎?”仗著剛才沒直接說時限,她直接換了。
秋果的目光變成了同情:“這個——真不多,展伴讀,你這個年紀有點不應該啊。”
展見星順著扯道:“我讀書太忙了,沒什麼空閒。”
“我們爺功課也很緊的,剛才的武課還更耗精力呢,不過也沒什麼用,唉。”
展見星道:“嗯。”
她嘴上應著,心裡更糊塗了,秋果雖然嘆著氣,但又好像怪自豪甚至得意的,他天天洗褲子這麼慘,有什麼好得意的?
“展伴讀,”秋果又跟她道,“你別怪我話多,你得空還是該找大夫看一下,你這相當於一個月一次了,真的有點少。能調養的話,還是早點調養起來,書讀得再好,結果把身子熬壞了,也不值得是不是?”
朱成鈞停下倒走腳步:“用不著找別的大夫,良醫所里的劉醫正治這個就很在行,二叔在的時候,老叫他配那些藥,他本來不精通也被逼得精通了。走,找他給你看看。”
——朱成鈞從前嫌棄朱遜爍吃什麼藥來著?
壯陽。不壯不行。
記憶的閘門打開,展見星差點扭到腳,又面紅耳赤,慌忙搖頭:“不不不用,我我以後自己注意點就好了。”
幸虧天已經昏黃了,朱成鈞沒看出來她的臉色,他這時候又對開始拿他出氣覺得後悔了,就沒有勉強:“行吧,你要面子,隨你。”
這麼雞同鴨講了一番,氣氛倒是重新和睦起來,三人走回了東三所,坐下時,展見星想起來又問:“九爺,你要和我說什麼?一路你都沒提,還要到這裡說。”
朱成鈞道:“到這裡說不行嗎?”
展見星:“——行。”
她納悶了,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戳著他哪根筋了?
朱成鈞盯著她:“非得有事,沒事還不能叫你過來?”
展見星:“是你說要談——”
朱成鈞目光變得幽幽,她改口:“行,不談就不談吧。”
朱成鈞又有話說:“你什麼態度,跟我說兩句話都不耐煩了。”
展見星覺得他簡直無理取鬧:“我哪裡不耐煩了?”
“坐下來就問我有什麼事,是不是說完就要走?還說你沒有不耐煩。”
展見星想生氣,又有點氣不起來——朱成鈞這個樣子,像撒潑又像撒嬌,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只好問道:“九爺,我哪裡做得不好,得罪你了,你說出來,我跟你道歉,我改,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