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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鈞的腳步在門檻上頓住了:“唔——”他忽然醒神,扭頭,伸指點點秋果,“少瞎講,展見星脾氣那麼凶,你背後編排他,回頭他知道了,還以為是我怎麼了,要是找我吵架,我跟你算帳。”
秋果又瞥他一眼,拖長了聲音:“哦,知道了——爺。”
隔天一大早。
秋果蹲在院子裡,搓洗著一條褻褲,哼哼唧唧地:“還找我算帳,我找誰算帳呢,知道人家凶,不敢惹他,就欺負大爺,欺負我……”
“唉,我好苦哦。”
作者有話要說:
英宗的生日真的是十一月十一日,不是我杜撰的,我查資料的時候看見也驚了,怪不得這貨辣麼能敗家。。
剁手節就要到啦,提前祝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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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扛起王府整頓風氣大旗·九:許異亂看,侍從亂講,大哥亂睡,只有我,清清白白。
第62章
對展見星來說, 元德四年是很重要的一個年份,因為這一年有鄉試。
鄉試與會試一樣,三年僅有一次, 也就是說,這是她僅有的一次機會, 不中, 她的舉業就止步於此了。
展見星因此恨不能將一天掰成兩天用, 代王府內那些香艷故事於她全是過眼雲煙, 多一瞬都不能停留在她的腦子裡, 她也就不知道,隨著她年歲長起來,注目到她身上的視線也漸漸多起來了。
朱成鈞行走在府里是一道風景線,她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道,她與代王府的風氣是那樣格格不入, 但正因這不諧而撞出另一種奇異的魅力來,她那樣清冽,那樣沉著, 她越是目不斜視,越是用冷淡在周遭劃開一條疏離的線,越是讓人想接近她。
至於接近以後要做什麼——在路上偷偷看她的丫頭們其實也沒有想怎麼樣, 頂多搭個話之類的。
展伴讀家裡窮,丫頭們不傻, 都知道。
搭個話不算是過分的要求,但目前為止, 還沒有人達成這個成就。
展見星一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紀善所里,那不是丫頭可以去的地方,偶然行走到別處,必然不是孤身一人,她自己吃過虧,謹慎非常是一回事,還有一個看她比她自己還著緊的。
朱成鈞。
他已經看得要有點生氣了。
這個伴讀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自己已經比較煩了,還要幫忙看著他!
眼看著展見星下了學,和許異走到演武場來找他告別,後面影影綽綽又綴了兩三個丫頭,朱成鈞覺得,必須要跟他好好談一談了。
許異被攆走,展見星莫名其妙地跟著他往東三所走,路上忍不住勸:“九爺,你別總對許兄那樣,他沒做錯什麼。”
她常常有點不好意思,一樣的伴讀,朱成鈞區別待遇得那麼明顯,就算有前因,許異又不盡知,從他的角度看,總是不太好過。幸虧他心寬,這是要是換個心細的,他們兩個都不好相處了。
朱成鈞道:“你不許替他說話。”
展見星一愕:“——什麼?”
朱成鈞的口氣里是真實的不悅,還帶著點煩躁,他從前也有板起臉的時候,但不是這樣。
“你真是笨得很。”朱成鈞又說她。
展見星不說話了。
她覺得朱成鈞這火來得邪乎,就不想搭理他。
朱成鈞卻又不願意了:“你怎麼不說話?”
展見星淡淡道:“我這麼笨,不該和九爺說話。”
朱成鈞停下腳步,轉頭瞪她。
展見星跟他對視:“九爺,你沒要緊事的話,我就回家了。我娘在家等我,我還有功課要寫。”
朱成鈞臉冷了下來。
他不說話,展見星也乾脆,掉頭就走。
秋果忙攔著:“別,展伴讀,爺這陣子心裡都不自在,你別和他計較。”
他心裡叫苦——他們爺這是怎麼回事,前幾天還不許他亂說話,這下子自己到人家面前招惹起來了,知道不好惹,還非沒事數落,真把人氣走了,回頭生悶氣的不還是他。
朱成鈞卻道:“我說錯了嗎?他就是笨,笨得不行。”
展見星本來沒生氣,只是不想叫他找茬,這下真被激出了點火氣:“好啊,九爺不喜歡許異,也不喜歡我,那就另外找兩個聰明人來做伴讀好了。我這麼笨的,就該回家去。”
她說歸說,腳下到底沒動窩,秋果忙抓緊勸道:“展伴讀,你別誤會了,爺待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爺怎麼會不喜歡你,這府里府外,所有能喘氣的都算上,爺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他說完又忙看了眼朱成鈞,見他默不著聲,沒贊成,可好歹也沒反對,才鬆了口氣。
秋果覺得自己的話很正常,只是描述了事實,但對展見星就太超過了,卻不好說什麼——喜不喜歡的原是她自己不慎用錯了詞,這下要特意提出來改,更怪,只得忍下臉熱,道:“九爺找我,究竟為什麼事?”
她遞了梯子,朱成鈞才踩下來了,但是偏又補了一句:“你脾氣越來越大,對我越來越壞。”
展見星忍了忍——到底誰脾氣大?他先拿話堵她,又連著無故說了她兩遍笨,到頭來他還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