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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雙笙越聽越尬,心情倒是好了很多,連忙擦乾淚水,道,“大家……還是回去吧!各做各的事,新來的賀大人能力不差,我相信他是個好官。”
無論賀清是哪一邊的人,喬雙笙都願意相信他會是個公正廉明的好縣令。
暗自站在人群中的賀清眉眼微顫,他想開口說,笙兒謝謝你。
可他現在連開口說謝的勇氣都沒有,只能選擇默默站在人群里,一語不發,看著喬雙笙他們逐漸走遠。
過了一會兒,喬雙笙他們的馬車都看不見影子了,賀清還站在原地,直到被一聲叫聲喚醒。
“喬大人!喬大人!您還沒把那詩集還我啊!”柳葉匆匆趕到,一旁也站立很久的傅松聽到,嘆了口氣,問“什麼東西”
“《月落詩社集》啊!我的寶貝!”
“哦……唉,早知道我也給他一個物件了……”傅松一直在人群中,他一直在瞧那個巡撫大人,他瞧了半天,總覺得那個大人最多只是比自己帥一點,皮膚白一點,身高高一點,其他還沒看出什麼他有什麼比自己強的。
他本想開口,結果看見他瞧瞧用手捏了一下喬雙笙,喬雙笙也沒排斥,他就知道,這倆人恐怕是真的,而且已經成了。
唉。
傅松知道,自己是沒希望了。或許,那個巡撫大人有什麼厲害的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柳葉在家收到消息時,喬雙笙就已經出發了,所以他趕忙趕過來 。
賀清聽見,腦袋頓時清明,他好久沒有聽到那個名字了,他轉頭問,“你剛說什麼書”
柳葉微愣,道,“《月落詩社集》”
月落……賀清喃喃自說了一遍,忽然抬頭看向已了無馬車蹤跡的道路看去。
她……還留著
京都城內,一輛藍色轎頂的馬車正徐徐前行。街上的百姓往來交集,熱鬧不已,大家誰都沒有去注意這輛馬車。
轎子裡,葉湛正閉眼休息,一聽見簾門外的喧鬧聲,眼睛立刻睜開去看旁邊正睡著的喬雙笙和豆豆。
聽倆人呼吸均勻,睡得平穩,葉湛放下心來,朝簾外的夜鋒小聲問,“還有多久”
“一刻鐘。”
“嗯。”
幾人從禹陽縣趕往京都,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除了路途有些遙遠,幾人有些疲憊之外,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事,一路平安的抵達了京都。
越是順利,葉湛的警惕性越高。他有些不相信朝上那幾個老東西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大人,白韌來報。”
白韌是葉湛的另一個暗衛,他被葉湛留在了京都暫時打理一切,原先吩咐過,一般消息都不必傳達給他。
白韌在路上的時候已經傳達過一次消息,烏斯使臣來朝,三月初宴慶。
烏斯每過五年便會出使大曆,兩國重新交涉新一輪的合作商貨訂單,今年正是重新簽訂的合作年。
兩國合作已經將近二十年,二十年前,烏斯敗於大曆,兩國重新達成協議。以往都是兩國按約定時間在他國交涉,戰敗後,烏斯國需派使臣前往大曆參拜並重新簽訂貿易協議。
今年有些不一樣,烏斯派的是他們國家的二王子殿下作使臣,二王子韃噶木年二十二,宮中只有一位侍妾,此次議親的目的也明顯。
葉湛收到消息的時候,明白了皇上為什麼要他們即刻進京,估計和這次烏斯來朝有關。
距離宴慶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葉湛一行人終於到了自家府邸,金漆黑面的“將軍府”幾字高高懸掛其上。
這個將軍並不指的是葉湛,而是葉湛的父親,那個將獻血與汗水都埋葬在了戰場的英雄。“戰死沙場,此生無悔。”葉大將軍帶著無悔圓滿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葉大將軍生前將兒子帶上了戰場,也將自己打拼下來的榮耀留給了兒子,葉湛為此感到驕傲並身知兼重任,他並不在意有人說自己不如父親,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一直在父親的光環下,他知道,這些與父親所灑的獻血相比,他最重要的是守護父親的榮譽,守護這個他為此犧牲的國家。父親的光環並不是罪惡,他自己的能力他自己清楚,但血是如何流的,命是如何贏回的,那些從未見過戰爭的百姓是不會理解的,葉湛也不在意那些人的看法。
不喜歡你的,你做什麼都不會喜歡你。
葉湛見識到了,所以不會再在意,即使他現在是文官,他依舊也是在守著這個國家,守著自己的家。這是他的榮耀。
喬雙笙曾說過一句頗讓葉湛感動的話,她說,“小葉子,父親的光照亮了整個國家,而你的光照亮了我的整個世界。”
葉湛平穩地抱著還在熟睡的喬雙笙往府里走,一旁也還在睡的豆豆由夜鋒抱著。
喬雙笙在途中已經換回了女裝,路途顛婆,原本她還穿著那束身男裝,但是經過幾晚,喬雙笙累極了,連忙換上了女裝,在路上人頓時都輕鬆不少。
喬凌看見也沒有多大意外,之前在城西遇險的時候,他就察覺出來了。
喬雙笙自己也鬆了口氣,只是回京都後,她還得需要穿上男裝以喬勝的身份去見皇帝。
葉湛抱著喬雙笙正在院中走著,有路過的下人瞧見,還未等葉湛阻止就說了聲,“老爺,夫人……好。”懷裡的喬雙笙漸漸轉醒,她迷茫地睜開眼睛,葉湛低頭瞧見,輕聲問,“吵著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