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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點頭如搗蒜。
喬雙笙不禁笑出了聲,大聲說,“好!好!本官是該憐香惜玉。你們喚她進來。”
施萘今兒一大早就在衙門前守著,她的婢女小蘭則每過一段時間去敲衙門,最後甚至還敲響了門前的小鼓。
喬雙笙已經猜到了原因,但她實在不能輕易原諒施萘。
施萘得到了傳呼,終於來到了大堂見到了喬雙笙。擊鼓三聲後,喬雙笙著官服從偏閣中走出,在案幾坐正之後,拿起驚堂木一拍,厲聲問,“堂下何人所報何事”
施萘離高堂較近,被拍案的聲響嚇了一跳,她一下慌了神,哆哆嗦嗦地說,“妾乃城北施……家小姐……所報……”
喬雙笙有些聽不下去了,她再次猛拍案幾,道,“本官記得你,你這次為何而來”
旁邊的小蘭早就嚇的彎腰低頭,施萘總歸還是見過大場面,她回過神來,清朗道,“大人,妾想見一見那人……”
喬雙笙故意裝作不知,冷淡開口,“哪人”
“烏隆達……”
喬雙笙眯起眼睛,抬頭朝堂外的天空望去,裝似在回想什麼,好半天,她才想起,道,“你說那人啊!本官已將他斬了!”
晴天一個霹靂就砸向了施萘的心頭,她跌坐在地,手撐在地上,喃喃道,“怎麼會呢?怎麼會……”
旁邊的小王看不過去了,低聲提醒喬雙笙,“大人,您記錯了,那人還在牢里,才只關一晚呢。”
“哦我記錯了”喬雙笙抱歉的朝施萘道,“施小姐,不好意思啊,本官記錯了,那人還未行刑。”
此時的及時信息也不能緩解剛好施萘收到的衝擊,旁邊的小蘭將她扶起身子,施萘問,“大人準備行何刑”
喬雙笙笑著道,“施小姐放心,此等惡人,目無法紀,自然會讓他得到應有懲罰。”
“不!”施萘猛的站起來,跑到案幾前,朝喬雙笙苦求道,“大人,您放過他吧!都是妾的錯!”
“放肆!”小王與小李走過去拉開施萘,施萘又回到原地跪下來,請求道,“大人,都是妾的罪,烏隆達是無辜的!”
喬雙笙冷眼看她,涼涼開口言,“本官一直以來十分信任施小姐,可施小姐實在令人失望。禹陽縣衙雖小,但也不是你施家開的,豈能隨便如同兒戲,你可知本官一日要處理多少案子,縣內一日又有多少真正需要幫助的百姓!”
喬雙笙走下台來,俯視施萘,道,“施小姐是不是太不知法制了”
施萘受不了那種審視的目光,她低頭不停的說,“草民知錯,求大人放過他,求大人放過他。”
喬雙笙不想再看她這個樣子,她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人蠢到動這樣的腦筋,欺騙官府來找一個人。
那日她聽到烏隆達說認識施萘時,喬雙笙就有些猜疑了,又聽見那個傻小子願意認罪時,她就大抵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她也曾有過放在心上的,如果牢獄裡的是自己的親人或愛人,她也可能會作假證。可是那本書,那個人的樣子又與施萘描述的一模一樣,喬雙笙便發覺自己被人忽悠了。
施萘當初那麼肯定又冷靜的朝她描述,她就應該懷疑,一個月之久,又是夜裡闖進來的,怎麼可能記得如此清楚。
葉湛被當成賊時,喬雙笙第二天看清了他人的模樣才意識過來,施萘怎麼可能會對只有過一面的採花賊描述如此肯定。
結合那日烏隆達的敘述,他們見過三次,烏隆達又對施萘讚譽不絕,憑喬雙笙的直覺,這兩人一定有貓膩。
施萘招認了,喬雙笙聽她說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烏隆達下葬師父那日,是施萘第二次見到他。
第一次是在自家酒樓,她在二樓望見他拿著十串通寶銅錢到自家酒店換酒。起初她並沒有在意,可是中間有個人在付款時遇到了小偷,她正準備喊小二哥時,她就見他立馬捏住了那個小偷的手,他似乎力氣很大,小偷大聲威脅他時,他反而爽朗一笑道,“記住爺的名,王大鐵!”
她就記住了那個笑著露出潔白牙齒的外邦郎叫王大鐵。
第二次便是她在縣外踏春時,看見他憨笨的拿著幾個銅錢去付轎夫的抬棺費。那幾人見他好欺負,便耍著花樣讓他難堪,企圖騙到更多的錢。
施萘沒有忍住,便派人去幫他。結果,她就看見那人聽到自家侍衛的話後,愣了過來,將錢砸向了那幾個轎夫,打跑了那些人。
施萘沒有想到,原來他只是需要有個人提醒他,其他問題便可以自己解決。
然後她就見他過來向她道謝,謙謙有禮,只是在與她目光對視之後時,耳根便一直泛熱,黑黃的膚色下耳根處的顏色更加黑了。施萘察覺到了,盯著他那個黑紅的耳根看了一會,發現了他脖子上的疤痕。
她想,他一定是個義勇之士。
後來又有一次,她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在街市幫忙抬離無人願意管的糞車,又去幫助老人扶正攤位。她的心頓時就猛跳了一下,她覺得一再遇見,定是兩人前世有緣。
她走到攤位買下了老人被順壞的水果,拿著一顆蘋果朝他伸出手說,“你有興趣來城北施家當侍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