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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淑本來極為憤怒,可是看蕭憲這般反應,又想起自己之前說的那幾句話好像正戳了蕭憲的痛楚……原本不該提他妹妹的,他總不會也生氣了、追出來要為難自己吧?
這會兒可是在蕭家,簡直是羊入虎口。
正亂想中,蕭憲已經到了跟前,竟不由分說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回而行。
他的手勁奇大,讓東淑怕起來:「做什麼?蕭大人你幹什麼?」
蕭憲扭頭看她一眼:「你剛才不是還很張狂的嗎?」
東淑聽了這陰測測的一句,越發慌了,之前的「氣沖牛斗」不翼而飛:「我、我哪裡有?青天白日的,蕭大人可不要胡……」
「住口!」蕭憲及時喝止了她:「乖乖的跟我走就是了!」
看東淑滿眼警惕,蕭憲才嘆道:「你跟我去做一件事,事成,我便答應幫你!」
「什麼事?」東淑更加不安了。
作者有話要說:東寶兒:不管是誰,罵他就對了蕭憲:妹妹幹什麼都是對的~
持久:都是壞人,沒一個好東西!
被子:你洗白了?
持久:不僅白,還洗香香了呢
被子:鞭子沾點辣椒水!給我使勁抽!
第35章
東淑出來的時候沒戴冪籬, 一路往外的時候自然遇到了許多蕭府的主子奴才們。
眾人盯著她的臉,一個個滿面驚駭, 有的倒退出去捂住了嘴,有的身不由己躬身行禮, 等回過神來才知道不對——蕭東淑已經不在了, 怎麼又白日出現呢。
直到蕭憲出現,拉著東淑重又往內宅而去。
甘棠跟乘雲見勢不妙, 也不顧是在蕭家,急忙要去攔阻, 蕭憲的侍從們將他們擋住,甘棠急得哭道:「少奶奶!」
乘雲也道:「你們幹什麼?堂堂的蕭家也落井下石欺負人嗎?」
蕭憲聽到這句反停了停, 回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好一陣兒東淑才確信蕭憲對自己沒有惡意,至少不會明目張胆的為難她。
「蕭大人,你有話好好說, 這土匪般的行徑可不適合您。」她把手抽回來, 揉著腕子。
蕭憲想到她剛才在書房裡啐自己滿臉唾沫的情形,道:「都說鎮遠侯的夫人性子怯懦內向,又加上婆婆兇悍,丈夫霸道,我還曾大為同情, 誰知完全不是這樣。」
東淑聳了聳鼻頭,顯然是對這話不以為然。
蕭憲看著這個動作,眼圈陡然紅了,竟苦笑道:「要不是你跟妹妹只差幾歲, 我真以為你是她投胎轉生的了。」
東淑見他又提,捂著耳朵道:「煩不煩!我說了不是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蕭憲也忍不住吼了一句。
叫嚷完了,兩個人對視著,卻突然都笑了。
彼此之間的惱恨,好像都在這突如其來的會心一笑中消散了。
真是奇妙。
身後的甘棠跟乘雲目瞪口呆,本以為兩人劍拔弩張,不料竟又轉怒為喜,都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做什麼。
可既然「化干戈為玉帛」,無事發生自然最好。
東淑道:「蕭大人,你好歹跟我明說,你叫我做什麼?」
蕭憲道:「你跟我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我們府內的老太太。」
蕭府的老太君已經接近古稀之年,因為保養得當,也很少有不遂心的事情,家宅安寧,兒孫滿堂且都孝順,身體也一直康泰。
只在蕭東淑出事後,老太君得了一場病,雖然終於養好了,但身體卻有些大不如前了,也不能像是以前般開心。
從年前入冬開始,症狀加重了些,竟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請了幾個太醫來看,都說清醒不容樂觀。
府內一度都準備了壽材等物,只為了沖一衝。
方才東淑罵了一場去後,小廝便召集來回,說是老太太又不好了。
蕭憲正給東淑罵的心裡千瘡百孔,難受之極,聽了這個更是萬箭穿心,忙要入內去看望。
那小廝又焦急地說道:「裡頭說已經派了人去請太醫,老太太一直抓著晴姑娘的手不放,只叫咱們東姑娘的名兒……」
蕭憲本正著急往內,聽了這句卻戛然止步了。
雖然府內沒有人敢說什麼,但是老太太的這病其實是心病,且是由東淑起的。
這是事實,人人皆知。
在周老太君犯了迷症的那些日子裡,她見了年輕的女孩兒,只管叫「東寶兒」,抓著不放,便很喜歡的樣子。
若是不見了人,就往往會傷心落淚。
因此蕭憲聽小廝又這麼說,突然間心中冒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主意。
此刻他對東淑道:「老太太因為想念我們東寶兒,犯了迷症,時常的不認人,反把別人看成了東寶兒,她的病一直時好時歹的,多少太醫來看過都沒有用。」
東淑畢竟聰明,聽他解釋了這番話,又想起之前他的說的「跟我見一個人」,頓時驚愕地問:「蕭大人莫非是想讓我假裝你們姑娘,去見老太太嗎?」
蕭憲見她果然聰慧非常,便道:「不錯。橫豎是個法子。」
「這怎麼成!」東淑搖頭道:「且莫說這是騙她老人家,最重要的是老人家病著,你叫我去、若是再嚇著了,弄的病反重了卻怎麼是好?」
蕭憲長長嘆了口氣:「你有所不知,太醫們已經說了,老太太身體差還在其次,她得的是心病,年前太醫們就說了叫準備後事的,那具壽材至今還收在府內呢!所以你放心,就算你此刻去見了……有什麼意外,也跟你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