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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衾微震:「你……」
「是啊,」東淑的眼中卻已經潮潤了:「只有哥哥才是完全相信我的。我本來不該讓哥哥生氣的。」
李衾忖度著問:「你、莫非跟蕭憲鬧了不快嗎?」
東淑道:「嗯,哥哥不願意我跟你相認,他讓我選,可是我還是堅持……因為、因為子寧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啊,我不能放下你。但是大概我想錯了。」
「為什麼這麼說?」李衾微微眯起眼睛。
東淑盯著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你不像是之前的子寧了……」
話音未落,李衾忽然毫無預兆的張手將東淑擁住。
他的力道這樣大,隱隱地令人窒息。
東淑下意識想掙脫,但卻紋絲不能動,她一時有些慌了:「李衾!」
話說蕭府之中,蕭憲因為關心情切,一時的口不擇言。
可從東淑院中離開之後,人還沒到前頭,就已經後悔起來了。
「我怎麼能那樣跟東寶兒說話,」蕭憲皺著眉,抬手打了自己的頭一下:「她好不容易才回來,這還是第一天,我就跟她吵起來……她指不定多傷心呢。」
蕭憲這樣想著,又跺足惱怒道:「都怪李子寧那混帳從中挑撥,沒有他的話,我跟東寶兒自然仍是和和美美的。」
他長吁短嘆,情緒複雜,想到東淑就覺著愧悔,想到李衾卻又暴怒,覺著是他用下作手段誘惑了東淑。
都說紅顏禍水,怎麼輪到他這裡,就是妥妥的男色最禍呢!
思來想去,蕭憲下定了決心要回去,至少得亡羊補牢安撫東淑,別叫她傷了心,這才是當哥哥該做的。
蕭憲想著便要轉身,誰知一個小廝匆匆跑來到:「三爺,老爺那邊兒著急叫您,且快去吧。」
蕭憲忙問:「什麼事?」
小廝見無人,便上前一步悄悄地說道:「是順義侯趙大人來了,好像是有什麼機密跟老爺商議。」
蕭憲心頭一動,略一猶豫,便想:「順義侯消息靈通,一定是聽說了有關江家告狀的事情特來報信,罷了,我先去過去,待應付了父親再回來也不遲。」
於是他便跟著小廝往前頭蕭卓的書房而去。
而這會兒在蕭卓的書房中,順義侯趙申平正說道:「既然老爺知道此事,有所準備,我也就放心了。」
蕭大人有些心不在焉,聞言一笑道:「我也不瞞你,這件事……李子寧曾先一步跟我透過消息。」
趙申平極為機靈,聽了這話,又想到從蕭夫人那裡聽說的要收「江雪」為義女的事情,頓時明白了幾分,便笑道:「原來是這樣,李尚書到底是不同凡響,事事總能料得先機。這樣的話我更不必擔心了。」
說話間,蕭憲就到了,趙申平起身跟他行禮招呼。蕭憲點點頭,上前見過父親。
蕭卓道:「方才順義侯跟我說,大理寺那邊兒,有個江家的人去立了案,要告蕭家的人呢。」
「是,這件事兒子今日也才聽說了。」蕭憲回答。
蕭卓眉頭一皺:「你既然聽說了,怎麼不早點來回我?」
「請父親恕罪,」蕭卓道:「一是怕父親聽了著急,二則是想等事情明朗些再說。」
順義侯聽到這裡便笑道:「哥哥本是孝心,卻給我攪了。」
蕭卓忙道:「跟你無關,你也是好意,何況我早就知道此事,只是他自作聰明的瞞著罷了。」
順義侯看蕭憲看似平靜,卻隱隱透著篤定之色,想必這件事沒什麼大礙,何況他們父子相見,恐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話要私底下說,於是便笑道:「我來了半天,也該去了。」
蕭卓道:「何不吃了飯再去呢?」
順義侯笑道:「今兒一整天在外頭,還沒著家呢,怕他們惦記著,就不多留了,改天再來。」
說著又行了禮,這才出門而去。
這邊兒看趙申平去後,蕭卓才又問蕭憲道:「怎麼順義侯說,宮內也派了人出來,這件事情竟這麼快給皇上知道了?」
蕭憲道:「現在看來皇上的確知道了,但父親放心,涉案的人只是蕭家的遠親,就算皇上知道也未必有礙,明日我會進宮面聖,當面向皇上請罪。」
「唉,」蕭卓長嘆了聲,眉頭深鎖:「族內人多,自然也是良莠不齊的,總會有些害群之馬,你若面聖可要好好跟皇上解釋。」
蕭憲答應了。
「其實,」蕭卓瞥了他幾眼,終於道:「這件事多虧了子寧先前提醒我,我才知道的。若不是他事先跟我透過,今日驟然叫我聽說這個,還不知驚嚇得怎麼樣呢!你的行事,到底不如子寧縝密。」
蕭憲心中正是對李衾成見最深的時候,可是父親的話也不好反駁,便只道:「是,兒子以後行事會再考慮周詳的。」
「這件事……最好就風平浪靜的過了便是。」蕭卓長嘆了聲,看著蕭憲別有深意地說道:「若是無礙於家族,我又何必操心呢。」
說了這句,蕭卓又道:「如今事兒也挑明了,那個江雪從此就是我府內的乾女兒,算是名正言順,但是你得明白,這不過是個過場,而且她再怎樣,也是個外人!你以後跟她不要太過親密,畢竟還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會背地嚼舌,別叫人再抓了把柄。知道嗎?」
蕭憲聽到「她是個外人」,心頭咯噔了聲,瞬間竟滿心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