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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定睛看去,果然見壞了一大片,看著很不像樣。
眾人面面相覷,驚慌失措:「怎麼搞的?快找新的來!」
但是這種東西又不是有備用的,哪裡還有什麼替換的,正在慌張,東淑道:「不打緊,就這麼用吧。」
「可是這個……豈不是不大吉利?」一個嬤嬤還想說,卻給另外眾人制止了。
「少奶奶福大,不用在意這些。」大家只當無事般笑著搪塞,其中一個針線快的嬤嬤叫拿了紅色絲線,飛快地將喜帕破損的那一側疊了起來,飛針走線下去,勉強將那破損地方遮住了,若是不仔細盯著看卻是看不出來。
東淑很想再催甘棠去打聽蕭憲,可又下意識的料到打聽也沒有用。
直到外頭來請新娘子出門,東淑慢慢起身,竟是頭重腳輕的,旁邊嬤嬤見狀忙上前扶著。
江明值跟趙呈旌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護著,倒是像模像樣。
到了堂上,給老太太,蕭卓,張夫人跟江成福磕了頭,李衾接了她,一併朝上行了禮。
自始至終,東淑心神恍惚,如在夢中,覺著一切都很不真實。
磕頭的時候,差點兒跌倒,幸而旁邊一隻手臂及時探了出來,穩穩地將她扶住。
紅蓋頭底下看不見人,但是這種力道她是極熟悉的。
那隻手修長如玉,可霸道,也可溫柔,力道恰到好處,仿佛在無聲的提醒著她,他在。
東淑的心這才稍微定了定,任由李衾扶起自己。
出了蕭府,上了轎子,李衾在旁,車駕往蕭府而去。
雖然並無鼓樂,但路上的行人看見這般陣仗,紛紛問起來,有知情的便道:「皇上做主,讓兵部李尚書再娶新人。」
「哦,當初李大人為了夫人服喪了這幾年,也算是深情了,聽說他的續弦也是蕭府的乾女兒?」
「這可是一件奇事,這少奶奶原先是鎮遠侯的夫人,不知怎麼和離了……而且她長的跟李尚書先前的那位夫人一模一樣,不知道的簡直能以假亂真。」
「怪不得,早聽人說這位夫人是二婚,卻能如此高嫁,實在令人不解,原來有這般玄妙之處。」
「只可惜了鎮遠侯啊,自己生死不明,連侯府的老太太都命在旦夕,昔日的夫人卻改嫁了,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啊。」
這些路人只管低聲閒話,沒留意到一個身量高挑挺拔的年輕人立在人群之中,兩隻明銳的眼睛始終盯著李府的那頂八人抬大轎,他跟著轎子,一直到了李家門口的尚書街上,才總算停了下來。
遠遠地,李持酒看到李衾翻身下馬,走到轎子旁邊,作勢踢了一下轎門,然後伸出手向內。
他瞪大了眼睛身不由己地看著這幕,忽然覺著自己這樣著急回來是一個錯,難道他回來,只是為了再一次看到她嫁給李衾嗎?
早知道是這樣的折磨,還不如就真的死在大漠之中也就罷了。
李持酒呆呆地看著,終於抬手在唇上輕輕地摁落,他想起了在蕭府那個倉促的吻,想到這個,卻又覺著自己回來的是值的。
這會兒身邊那些百姓們又開始說什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話,句句刺耳。
鎮遠侯身不由己地凝視著李衾扶著那道裊娜的身影往蕭府而行,正有些焦躁生火,卻有一隻手在他肩頭輕輕地搭落。
李持酒眉頭一蹙,本能地要擒住此人手腕,正要動手,那人道:「侯爺跟我來。」
聽見這個聲音李持酒才及時收勢,瞥了那人一眼,便隨著他走出了人群。
這人,赫然正是宋起建。
因為東淑今日出嫁,宋起建念在她昔日搭救之恩,特意前來觀禮,不料竟看到李持酒。
他帶了鎮遠侯離開人群到了街角無人僻靜處,滿面激動:「侯爺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何一點消息都不聞?」
李持酒道:「我沒叫人知道,昨兒晚上才回京。你怎麼在這裡。」
宋起建道:「我……侯爺才回來,對京城裡的事情大概並不知道,容屬下細細稟告。」
當下便陪著李持酒到了就近的酒樓上,迅速把他離開後種種說了一遍。李持酒聽說東淑為救宋起建,親自前往御史台,又聽宋起建說起當時的情形,原本頹然的臉色慢慢地有了些活過來的跡象。
「我就知道,」李持酒低笑道:「她是跟我撒謊,明明她心裡是有我的。」
宋起建打量他,似懂非懂,便道:「聽說少奶奶還去過府裡頭看望過太太,不過、不過今兒她嫁到李府去了……」他本看出了李持酒似「舊情未了」,想勸他死心的,話到嘴邊又不敢就說出來。
李持酒卻也不問,只斂了神,問道:「那為難你跟侯府的,是皇太后那邊的人?」
「傳的的確是這樣,兵部的袁侍郎也的確給皇上申飭了,」宋起建想了想,道:「對了侯爺,我來的時候新得了個消息,您知道今兒蕭尚書不在蕭府嗎?」
「啊……」李持酒想起在東淑的房間中,聽見她催促甘棠的話,「是什麼要緊事絆住他了?」
宋起建湊近過來,低低道:「聽說蕭尚書在宮中,給……」
李持酒臉色一變:「你說什麼?這消息是真的嗎?」
宋起建道:「是個跟我交好的同僚,他有個兄弟是宮內當班的,所以該有七八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