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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熙子的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華卿想到了他們後院裡那株已經枯死的小苗,在此時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恆熙子對雲棲池的話將信將疑,他拉著雲棲池到了藥田裡,拿出一顆七夜曼陀羅的種子,想要看看雲棲池是怎麼讓它兩個月內開花的。
雲棲池表現得還挺自信,將種子埋進土裡後依照他的方法弄完後,種子立刻就發了小芽出來。
然而恆熙子看著綠油油的小苗,卻是搖了搖頭,對雲棲池說:「我敢打賭,它肯定活不過三天。」
雲棲池:「……」
恆熙子頗為驕傲地說:「你這都是我玩過的。」
雲棲池:「……」
「好了,你這個辦法失敗了。」還白白浪費了一顆七夜曼陀羅的種子,恆熙子從地上起身,轉頭對在一旁看好戲的華卿說道,「我這花真不能給你們,我養了四百多年啊,我都養出感情來了。」
雲棲池想了想,從靈物袋中拿出一顆丹藥,送到了恆熙子的面前,恆熙子低頭看看雲棲池掌心的丹藥,又抬頭看著他,問道:「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雲棲池對他說:「你哪一日如果察覺到自己壽命將盡,這顆丹藥應該能幫你續命四百年。」
四百年,正好夠恆熙子再種一株七夜曼陀羅了。
華卿在旁邊聽著,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恆熙子莫名覺得他這是在嘲諷自己,舉起手向著雲棲池撲了過去:「雲棲池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一直跟在恆熙子後面的錢串兒趕緊過來抱住他的師父,對他說:「師父你冷靜冷靜,殺人是不對的。」
恆熙子冷漠道:「他不是人!」
然而錢串兒繼續扎心道:「主要我是怕師父你打不過他。」
恆熙子:「……」
恆熙子的間歇性發瘋結束後,又變成一個正常人,看著華卿問道:「你們要這個七夜曼陀羅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這花除了好看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了,既不能重塑根骨,也沒有辦法提升修為。
華卿這此沒有對恆熙子隱瞞,她輕嘆了一聲,對恆熙子說:「燕音身上帶著毒,身體一直不大好,他想要將燕音身上的毒都清了去,現在就差一味七夜曼陀羅了。」
「早說嘛,」恆熙子突然變得大度起來,支使著他那個小徒弟說,「錢串兒,你就把那花拿過來吧,就當是我這做乾爹的給我乾兒子的禮物了。」
錢串兒嘖嘖一聲,皺著眉說:「師父你說說你,早點給不就好了,非要磨蹭這麼長時間。」
「還不快去!」看著錢串兒小步跑開的身影,恆熙子奇怪,他這個徒弟話怎麼這麼多,他當初又怎麼會收了這麼個徒弟,他早晚有一天要被他給氣死!
錢串兒很快就將恆熙子十分寶貴的那盆七夜曼陀羅給拿了過來,馥郁的花香瞬間在房間內彌散開來,恆熙子給錢串兒使了一個顏色,錢串兒就把花送到了華卿的手上,恆熙子在一旁指責華卿說:「我乾兒子有病你不早跟我說。」
華卿十分無語,道:「你這個乾爹認的有點快,我這做娘親的好像還沒同意吧。」
「那你把花還給我。」
華卿連忙把七夜曼陀羅送進了雲棲池的靈物袋裡,生怕恆熙子反悔把花再給要回去。
拿到七夜曼陀羅之後,華卿整個人比剛才都輕鬆了不少,她身體往後靠了一些,找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問恆熙子:「你打算什麼時候飛升?」
恆熙子看了一眼錢串兒,對華卿答道:「再等一等吧。」
他至少要等到錢串兒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才會考慮飛升這件事,畢竟以錢串兒這個情商和眼力見,恆熙子很怕自己飛升以後,他會天天被人打。
想到錢串兒到時候鼻青臉腫的模樣,恆熙子竟然忍不住暗笑了一聲,他這個師父做得實在太操蛋,還好在座的幾位都沒有讀心術,並不能看到他骯髒的內心,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轉移話題向雲棲池問道:「天界是什麼樣的?」
雲棲池想了半天,最後似是而非地回了恆熙子一句:「就那樣吧。」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如果不是彼此差距實在是太遙遠了,恆熙子還真挺想出手與雲棲池大幹一場的。
華卿拿到七夜曼陀羅後在琅琊雲山沒有多留,同雲棲池一起回去了,他們臨走的時候,錢串兒站在山腳下痴痴地望著他們,像是一塊望夫石,最後被恆熙子給硬生生地拖了回去,他怎麼會有這麼丟臉的徒弟?
恆熙子看著錢串兒還在發呆,實在沒忍住在他的腦袋上使勁敲了一下,有些惱怒地說:「我看這樣不如去給華卿做徒弟吧!」
錢串兒捂著自己被敲疼的腦袋,轉頭呆呆地看著恆熙子,恆熙子心想你這回知道害怕了吧!
結果他聽到錢串兒在小心翼翼地問自己:「還有這好事?」
氣得恆熙子把錢串兒給爆錘了一頓。
華卿他們回到清柘峰的時候,發現紅雪與溫厭歸還在冷戰當中,只不過紅雪並不認為他們是在冷戰,她覺得這是溫厭歸在單方面地找茬。
溫厭歸站在不遠處,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看了紅雪很久,始終沒有說話。
他大概是知道自己即使開口,也說不過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