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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友看到他們二人的動作,想著這對師徒真是奇奇怪怪。
不過道友們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們仰著頭看著祭壇上面的人,那裡銀白的光芒將紫溪完全包裹在其中,有淺紅色的血氣在她的身邊繚繞,這正是當年帝君那位道侶所留下的,有了這些,她的身上也會到沾染上那人的氣息。
紫溪仰頭看天,小時候那些人總在她的耳邊與她說著她與那位公主長得如何相像,而之後總要伴隨一句可惜。
可惜什麼呢?可惜她晚生了許多年,到她的時候陳國的國力已經衰敗,而那位國師也早已經不在了,她只能聽著傳奇故事長大,聽著她的父皇與人商量著該將她送到哪一位修仙者的手下來拉攏人心,聽著他們總是拿自己於那個已經不在陳國的人做對比。
她不甘心,像他們所說的,她們有著相似的容貌,為什麼自己就只能做一枚棋子,而她卻能成為帝君的道侶。
那是帝君啊?三界的共主,誰不想與那樣的人成就一段佳話呢?
既然她們長得那麼像,為什麼那個人就不能是我呢?為什麼我遲到了那麼多年呢?
她有這樣的容貌,如果是她早見了帝君,那個故事裡的人定然就是她了,而現在她要感謝那個黑衣人給了她這一個機會。
帝君當日在飛升的時候並沒有帶著那位故事裡的公主一起走,而她無數次的幻想著,如果是她的話,帝君斷不會將她拋下。
黑衣人只想她憑藉這個身份向帝君討些好處,但是她覺得這樣還不夠,她會得到帝君的心,成為這天地中最尊貴的女人。
這是她的機會,她應該好好把握。
祭壇下的雲棲池隱約好像明白這個紫溪是要做什麼了,華卿將他的手拿了下來,低低地說了一句沒事。
雲棲池的手在華卿的後背上輕輕拍打了兩下,無聲地安撫著她。
那些多年前的舊事,他其實也不希望華卿再想起了。
祭壇上的紫溪忽然開了口,她唱起黑衣人教她的那些古老的歌謠,聲音越來越大,起初道友們一個個都是豎著耳朵傾聽,後來他們發現她一直都在唱這一小段,便覺得無聊了起來,他們小聲議論:「這聲音有點耳熟啊,我怎麼聽著像是紫溪長老的」
「紫溪長老怎麼可能長這個樣子啊?」
「看身形確實有點像是紫溪長老。」
「難不成紫溪長老現在是戴面具了?」
「為什麼這麼說?或許這才是紫溪長老的真面目啊。」
有人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口中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華卿無聊地想著,也不知道紫溪在祭壇上聽著這些話是不是要氣死了。
道友們聊得太開心,完全忘了黑衣人剛剛說過的話,這可是帝君的心愛之人。
只有上元派的掌門愁得頭髮都快掉光了,他也覺得祭壇上的人多半是紫溪了,不然的話專門來找紫溪的華卿長老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停留了這麼長時間,難不成還能是為了看耍猴?
華卿長老應當不會有這麼無聊吧。
還有紫溪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先是把林毓之給綁在她房間的密室當中,現在又來了這一出。
這麼多年來他們上元派對她應當沒有什麼苛責吧,她是被什麼給刺激到了?
這位掌門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祭壇上的紫溪聽到下面眾道友的議論聲,但是這一回她沒有再放在心上,因為她馬上就能見到帝君了,她將蜃面上的陣法啟動,下一瞬,她周身的銀光更加強烈,璀璨如同日月一般。
而烏雲如墨般壓了下來,電閃雷鳴,暴雨如注,不遠處圍觀的陰兵們見此紛紛回了家中,此結界中甚少出現這樣的景象,難不成是小公主要回來了?
他們這樣想著,站在院子裡也有些期待地看向了空中。
而雲棲池手指微動,在沒有人察覺的間隙中,將一道銀光覆在了那陣法之上,陣法上飛出點點流光,一直衝到天界上去。
許久許久之後,雲銷雨霽,烏雲散開,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當中,有人身穿一身月白色長袍從天而降,來到祭壇下。
紫溪激動得眼睛上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從高高的祭壇上跳下,大聲叫著:「帝君!」
眾位道友震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是帝君?帝君竟然真的下來了?
他是為了紫溪下來的?所以之前故事裡帝君收的那個徒弟就是紫溪?
然而來人暫時還有點懵逼,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個情況,他其實是被雲棲池給召下來的,這怎麼一下來就被人叫帝君了。
他可從來沒有生過要篡位的想法。
紫溪見他不說話,便輕輕問了一句:「帝君,你為什麼不理我?」
「那個……」這人正要開口解釋自己不是帝君,忽然聽到耳邊雲棲池的傳音,讓他先認下來。
他抽了抽嘴角,這是在玩什麼遊戲。
而且眼前這個女人……
這真的是女人嗎?還是說他飛升到仙界這麼多年後,已經跟修仙界的審美脫節了?
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是這個樣子?」
紫溪抬手摸著自己的臉,有些憂鬱地對他說:「自你離開後,我容貌被毀,只能用你當年留給我蜃面見人了。」
眾位道友腹誹,就這樣子,可能還不如直接用毀了容的那張臉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