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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還沒來及說完,便有一劍冰涼的劍穿破了他的胸膛,溫熱的血飛濺出來,還未落到華卿的身上,黑衣人如同一堆被拋棄的垃圾從半空中墜落下去,轟的一聲落在了黃沙上,激起一地的煙塵。
華卿從半空中緩緩落下,來到黑衣人的身邊,低頭俯視著他,那些血將地上的黃沙染得一片鮮紅,像是被烈火灼燙過一般,她笑著向黑衣人問道:「這一回,你還有辦法復活嗎?」
「你……」黑衣人的五臟六腑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他咳了一聲,又有大口的血從他的口中涌了出來,他死死瞪著眼前的華卿,向她問道:「究竟是誰?」
華卿笑了一下,輕輕說道:「當年你取了我那麼多的血,如今說忘就忘了,是不是有點太過不去了?」
黑衣人張了張唇,十分艱難地從齒間擠出幾個字來:「蕭……蕭……蕭嫦嫿?」
華卿微微一笑,小聲應了他一聲:「是我啊。」
黑衣人又是一口血猛噴了出來,血點落在他的臉上,他瞪著兩隻眼睛,最後是死不瞑目。
當年陳國的那位老皇帝想要借那位國師之後練成陰兵為他征戰天下,而那位國師也想要為自己布下一處能夠逆天改命的大陣出來,他算到皇宮中有一位皇族的血能夠助他完成這方大陣,便忽悠皇帝若想要這些陰兵們聽從他的指揮,必須要用這位小公主的血來餵養陰兵。
蕭嫦嫿便這樣被皇帝給送到了這位國師的手上,每天被迫吃著各種各樣的毒草毒物,然後為這位國師放血。
她剛出生的時候母后便去世了,她不是皇子自然不受重視,更何況其實她母后在世時,她也沒有得到過什麼,現在母后死了,她在皇宮中只是更加不受待見,不然的話那老皇帝也不會剛一聽說了她的血可以餵養陰兵,就毫不猶豫就將她交到了國師的手上。
或許是因為共情,華卿那時候才會對同樣在冷宮中的葉昭炆,可惜他們之間的師徒緣分委實不長久。
不過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該再提起了。
華卿彎下腰,用手中的長劍在黑衣人的胸口又刺了幾下,黑衣人沒有任何反應,華卿將黑衣人翻了個身,在後背上面又刺了幾個窟窿,爭取每一劍都能把他給刺個對穿。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華卿隨口問了一句:「這回死透了?」
雲棲池應了一聲:「應當是死透了。」
「當年你的那一劍砍得就不太標準。」要不然這人也不能這麼多年又活了過來。
雲棲池的目光在黑衣人血淋淋的屍體上掃過,「大概是有人幫了他。」
「你說那人還活著嗎?」不等雲棲池回答,華卿便自問自答說,「如果還活著,我應該親自去感謝一下。」
眾位道友在不遠處看著華卿一劍接著一劍刺在黑衣人的身上,搖頭感嘆實在是太兇殘了,殺完人後還要虐屍。
可是華卿長老虐屍的時候也好好看啊!
大概是怕唐突了佳人,道友們也不敢上前,只能遠遠地看著她。
從前他們大多都自詡自己不為美色所惑,見了修仙界的第一美人紫溪長老除了感嘆一句對方長得確實好看外,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如今看來,原來自己仍舊是個俗人。
而紫溪則震驚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幕,面具下的那張臉一片慘白,沒有半點血色,她原本是要仰仗著黑衣人,想著黑衣人肯定能將華卿殺死在這裡。
華卿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紫溪喉嚨里發出恐懼的嗬嗬聲,她該怎樣從這裡離開。
聽見這聲音,華卿手上銀光一閃,長劍消失,她直起身,向著紫溪走了過去,紫溪看著她來,卻好像是看到什麼魔鬼一般,她不斷地後退,一直退到了祭壇底下,再也沒有退路,她靠著身後冰冷的石壁,聲音有些顫抖地向華卿詢問:「你想要做什麼?」
華卿輕輕笑了一聲,這聲音聽在紫溪的耳中卻是像厲鬼索命一般,她問紫溪:「剛才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紫溪長老,這面具可還喜歡?」
「我……我不是紫溪,我不知道你在說誰……」紫溪明白自己如果在這麼多道友的注視下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她從前經營的一切可就全都毀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要這樣待我?」
「無冤無仇?」紫溪依稀從華卿的話中聽出了幾分嘲諷,隨後她聽到她對自己說:「紫溪長老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您的那位師弟要是知道您這麼說,估計現在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了,說起來紫溪長老連雷公藤那些的東西都能拿出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華卿的聲音並沒有故意壓低,所以不遠處的道友們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從這隻言片語中眾人也大概可以推測出紫溪聯合她的那位師弟用雷公藤暗算了華卿長老。
竟然還有這等事,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上元派,上元派的掌門與其他幾位道友也是一臉懵逼,怪不得華卿長老以來上元派就奔著紫溪長老那兒去了,紫溪到底是幹了什麼?
紫溪在上元派這麼多年,他們也不曾虧待過她,而且因為她長得好看,能夠幫上元派多招攬些弟子,所以在靈石與靈草上反而會更加偏向她,那她為什麼會想不開要暗算華卿長老?
華卿話音落下,伸出手想要將紫溪臉上的面具給摘下來,紫溪想要從這裡逃開,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好像都被禁錮住,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華卿將自己臉上的那張面具給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