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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到底是跟在誰的身邊,學了這樣說話。
他心中莫名覺得空了一塊,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給偷走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他看了紅雪好一會兒,忽然向她問道:「我們從前是不是見過?」
紅雪冷笑了一聲,想到昨天晚上還有個老大爺這麼跟華卿說的,這話現在從溫厭歸嘴裡說出來實在沒有半分可信,她毫不猶豫又回了一句:「見過你妹!」
溫厭歸:「……」
這小姑娘的脾氣也太爆了點吧。
「你是要出去買東西吃嗎?」早上從客棧樓上下來的時候,他就見這個小姑娘吃得比往日裡少了很多,然後就鬼使神差地跟在她的後面,一起來了這齣戲園子中,路上他還買了一些糕點之類的,買完之後又不知道自己買這些是要幹什麼,溫厭歸儘量不再戳這個小姑娘的爆炸點,溫溫柔柔得問她:「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吧,算是那天在琅琊雲山上給你賠禮道歉。」
「燒鵝。」紅雪脫口而出。
說完紅雪她馬上就後悔了,她自己的原形就是鵝,為了氣溫厭歸跑跑到燒鵝店裡去受刺激,委實不值當。
可她這一說完,溫厭歸的臉色果然立刻就變了,看著紅雪的目光透著某種說不出的古怪,他懷裡的白鵝似乎察覺到什麼,有些不安地扭動,溫厭歸立刻低下頭趕緊安撫起來。
紅雪切了一聲,就知道溫厭歸這個人不是誠心想要給她賠禮的。
要不是她現在是人身,不好動手,非要再把他的褲子給咬下來不可。
溫厭歸安撫好懷裡的大鵝後,再抬頭看著紅雪看向時,就見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些冷厲,他下意識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再開口的好時候。
紅雪轉身離開,比起現在這麼對著溫厭歸,她寧願去伍章書坊,感受一下文字帶來的暈眩的快樂。
華卿見她跑過來,還有些奇怪,問她:「不是在戲園子裡看戲的嗎?怎麼過來了?」
紅雪擺擺手,一臉嫌棄道:「看到溫厭歸了,不想見到他。」
華卿見她這樣子倒是有些好笑,眼睛裡稍添了點笑意,問她:「真不想見到他?」
紅雪想了想,點了點頭:「反正我看到他就生氣,不如離他遠一點,他又想不起我來,不知道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跑到我面前說他從前好像見過我」,紅雪噫了一聲,繼續道:「說什麼還要為在琅琊雲山上的事跟我賠禮道歉,我本來都要忘了那事了,他今天非要在我面前提起來,你說他是不是賤得慌!」
華卿默默聽著她這番抱怨,沒有應聲。
「他說他要請我吃東西去,我跟他說我要吃燒鵝,這丫的臉立刻就變了。」
華卿是真想知道紅雪在天黍門的那段日子都是跟哪個弟子在一起玩的,有必要跟掌門談一下天黍門弟子們的素質教育了。
不過紅雪這樣懟溫厭歸,若是這溫厭歸要是真應了她,他們今天不會是真的要去吃燒鵝吧,也不知道最後難受得要是誰。
華卿搖了搖手中的幾張嘻嘻山人的簽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雲棲池。
雲棲池猶豫了一下,轉身往前走了兩步,藏到書架的另一側,倒是從華卿的視線中離開了。
紅雪揉了揉臉,「我其實也不一定是真的要去吃燒鵝,這主要是他的態度問題,他就想著他懷裡的那隻鵝,你說說他現在都已經有了那隻鵝了,還總來找我幹什麼?毛病!」
說完,紅雪嘆了口氣,一轉頭發現雲棲池不見了,抬手在華卿的胳膊上輕輕戳了一下,問她:「你看到他也生氣?」
華卿沒說話,只是低著頭挑揀著剛才買下來的話本,還有幾章嘻嘻山人的簽名,剛才在伍章書坊里跟著她的那個小童收了錢就又跑到門口吆喝,估計想要再碰到她這樣的冤大頭是不太容易了。
「他怎麼你了?」見華卿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紅雪便追問她,「是因為昨天晚上他變成那個樣子騙那個老頭說是你的夫君嗎?」
華卿終於覺得紅雪有時候話過於多了,她搖搖頭,「不是。」
紅雪眨眨眼睛,只覺得他們兩個人真的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和好,她搖著頭,在旁邊的書架上學著華卿拿了兩本,翻了幾頁,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不帶文字的書,她拿了一本,翻了兩頁後,感嘆說:「這個畫還挺好看的。」
華卿臨走的時候特意又看了一眼那個小童的右手,那手指上的繭子很多,一看就是用筆磨出來的,而且右手手腕上有舊傷,聯想起那日小童對自己說,嘻嘻山人有一回差點被秦莊他們給把手摺斷了,華卿不得不對這個小童產生幾分懷疑,至於下一步要怎麼做,她倒是想試一試他,只是今日伍章書坊里的人不少,有些事不太好做。
華卿拿著那一沓子的簽名從伍章書院出來,雲棲池跟在她後邊,小童一看到他們立刻眉開眼笑,招了招手,對華卿說:「客官下次再來啊!」
感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下次再來給他送錢,華卿低頭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這些簽名,不知道回去用來引個火好不好用。
好在她不僅年紀大,財富也是很有一些的,買簽名這點花銷,暫且還沒有夠上一個零頭。
華卿走得很慢,她的目光在街道兩側的那些小物件上掃過,此時剛剛過了上午,太陽還懸在天上,只是稍微西斜,過往行人的影子矮矮地投在地上,像是一排排小侏儒,遠處架著高台,台上有人歌舞,自出了客棧之後,華卿終於又開口與雲棲池說了一句話,她問他:「仙界就沒什麼事嗎?你整天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