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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辭哼了一聲,冷冷地對紫溪說:「您不如問問燕音公子,他會不會認您這個娘親。」
眾位道友像是晚上甩頭的向日葵一樣,齊齊扭頭看向燕音,把燕音看得一愣,趕緊搖搖頭。
紫溪看到這一幕,目光中透著一絲失望,她說:「燕音……」
她停了一下,說道:「他多年沒有見過我,不認識我也是應當的。」
燕音:「……」
大可不必,真的大可不必,我娘親就一個,不用這麼安排我。
燕音立刻澄清道:「真不是,我找到我娘親了。」
燕音公子這話一說出來,眾位道友便知道紫溪肯定是冒充的了,他們又好奇了起來,不知道帝君從前的那位道侶到底長得是什麼模樣。
道友們尋著燕音這段時間接觸過的女修開始猜測誰會是帝君的道侶,猜來猜去發現燕音公子這段時間好像是只與華卿長老比較親近,這人總不可能是華卿吧。
道友們立馬將這個不著邊際的想法從腦海中給清除了出去。
而紫溪面具下的那張臉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黑衣人不是說那人已經死了嗎?燕音怎麼可能找到她呢?
林樂辭看了燕音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對著燕音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兒子——」
眾位道友紛紛一愣,這是峰迴路轉了?
剛才你說你不是帝君,現在就喊燕音兒子。
還說你不是帝君!
紫溪也皺起眉頭,難道剛才他是在試探自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位帝君的心可太黑了。
然而令眾位道友誰都沒有想到的是,話音落下,燕音沒動,可燕音懷裡抱著的那隻胖狐狸動了,騰地一下從燕音的懷裡跳了下來,朝著林樂辭就撲了過去,兩隻爪子在林樂辭的身上拍個不停,口中大叫著:「我草你八輩祖宗!你叫誰兒子呢!」
我草我草,我滴親娘!這狐狸都會說話了!還會罵人了!
然而夢魘獸的小身板實在是太小了,跳起高來也才能到打到這人大腿,罵罵咧咧不停。
林樂辭嘖嘖一聲,道:「誰應了我就是在叫誰啊。」
夢魘獸呲了呲牙,眯起眼睛,打量著面前的林樂辭,心想這一回他一定要讓這個人改口叫自己爹。
林樂辭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一把將夢魘獸從地上給提了起來,放在懷裡掂量了下,道:「兒子,這麼些年不見,你瘦了。」
一旁的燕音發出疑問聲:「就這還瘦啊?」
夢魘獸:「……」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間覺得林樂辭也不是那麼的討厭了。
道友們看完這一幕戲劇,搖著頭感嘆這到底叫個什麼事啊?
只有紫溪僵在原地,她終於有些慶幸自己今日帶了這蜃面,不然的話面子裡子可就全丟了,她抬起手撫摸著臉上的面具,至少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她是上元派的紫溪。
然而世事就是這樣,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華卿好戲也看夠了,從土坡上起身,緩緩走到紫溪的面前,叫了她一聲:「紫溪長老?」
沒聽到紫溪回應,華卿也不在意,繼續問了一句:「這張面具可還喜歡?」
紫溪壓低了嗓音,問道:「你在說什麼?」
華卿不再解釋,伸出手想要將紫溪臉上的面具摘下來,然而黑衣人突然上前,阻止了她的動作。
華卿也藉此看清了兜帽下的那張臉,這張臉華卿倒是不太認得,只是左眼處的那道疤痕讓她記了很多年都沒有忘,她記得那道疤痕的每一個細節,從不曾忘,華卿眼眸微微垂下,道了一句:「原來是你。」
黑衣人眯起眼睛,打量著面前的華卿:「你認識我?」
「不算太認識,就是有點仇,」華卿手上銀光一閃,一柄長劍出現在她的手上,劍身雪白,映著他們二人的面容,「本來以為你已經死了,我一直遺憾當年的仇沒能自己動手報,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到你。」
雲棲池跟了過來,華卿沒看他,只說了一句:「你別出手,讓我自己來。」
雲棲池停下動作,看了黑衣人一眼,對華卿說:「小心些。」
你們師徒的相處模式真的好奇怪啊。
黑衣人暗笑了一聲,她莫不是真以為能扮豬吃虎,今天就讓她看看真正的老虎是什麼樣的。
華卿沒多說其他,手中長劍直接向著黑衣人飛去,一道銀光如柱,在暮色中如同一道耀眼的流星,而黑衣人抿唇一笑,隨手撐起一道結界來,銀光在結界上撞擊出一道轟響聲,激起一地的塵土。
兩人迅速纏鬥在一起,濃濃的煙霧中神光錯落,星火簌簌,刀劍碰撞聲清脆悅耳,道友們屏住呼吸緊緊注視著眼前的這一戰。
華卿長老……
果然與傳言中的無能不太一樣啊。
黑衣人的修為倒是比華卿想像中的高出一些,應當已經到了第七重,華卿心中奇怪這些人都怎麼了?明明可以飛升了怎麼一個個全留在人間界中。不過她轉念又想到這人與雲棲池有點仇怨,大概也因此,他選擇與紫溪合作,準備忽悠了帝君再飛升去。
黑衣人一邊與華卿鬥法,一邊布下了陣法,他最擅長的便是布陣了,不久後無數陰魂的怒吼與哀哭在耳邊響了起來,華卿想起之前在北漢冷宮下面擺下的那一道陣法,多半也是此人所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