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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雲棲池待著的那間房間中就傳出一股極為難聞的氣味,燕音捏著鼻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過去,想知道他爹到底在隔壁的房間裡搗鼓什麼,他一推開門就看見雲棲池將偌大的丹爐掀開,那股難聞的氣味瞬間更加濃烈了,燕音連忙將自己的嗅覺封上,結果發現沒有任何的用處,那個味道仍然環繞在他的四周。
燕音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他轉身想要逃跑,然而身後的宮殿的大門已經緊閉,他根本出不去了,燕音轉過頭來,對著雲棲池嘿嘿笑了一聲,問道:「父君,你在煉什麼?」
雲棲池看了他一眼,好像將他整個人都給看穿了,隨後從丹爐中撈出一顆拳頭那麼大的黑色藥丸,送到燕音的面前,「吃了。」
燕音的兩隻眼睛都要從眼眶中被瞪出來了,他看著面前的雲棲池,嚴肅地問他:「父君,我是你親生的嗎?來來來,我們先滴血認個親!」
雲棲池不為所動,只催促燕音說:「快點。」
燕音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面前的雲棲池,神情哀傷又可憐,他對雲棲池說:「我就是功課沒做完,用不著這麼搞我吧?我馬上就做還不行嗎」
雲棲池總算說了一句人話:「解毒的,快一點。」
聽了這話燕音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安慰,他望著雲棲池手心的藥丸,咽了一口唾沫,戰戰兢兢地問雲棲池:「那這意思就是我必須吃了唄?」
雲棲池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現在覺得我身上也不是很疼了,就這樣也挺好的,」燕音說完這話小心地抬起頭,只見雲棲池沉這一張臉,便知道這件事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了,他從雲棲池的手中將藥丸結了過來,難聞的氣味貫入他的鼻子,燕音被熏得直翻白眼,這要是真吃下去,肯定是要死人的。
他父君到底是用的什麼藥材能把一顆丹藥給煉成這個味道,從前他也見過他父君煉丹,煉出來的東西雖然算不上好吃,但也沒有這麼……難以讓人忍受的。
燕音捧著藥丸,為自己在臨死前申請最後一項福利,他問雲棲池:「父君,我覺得我的功課可以適當地減一點,不然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閉上眼的。」
雲棲池抬手在燕音的腦袋上按了一把,再一次無聲地拒絕了他。
燕音整個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一點精神來,他那父君冷酷又無情,還在旁邊催促著他快點吃,一點也沒有同情心,燕音簡直奇了怪了,他父君當年是怎麼把他娘親給勾搭到手裡的?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在心裡不斷暗示自己,這東西聞起來不太好,或許吃起來沒有那麼差,燕音找了兩根布條將自己的鼻子給堵上,但那種味道依舊在他的四周揮之不去,他連自欺欺人也沒有辦法做到。
「啊……」長長的嘆息聲在宮殿裡迴蕩,燕音豁出去正要下嘴的時候,忽然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他抬起頭問雲棲池:「父君,它為什麼這麼大啊?」
雲棲池神色未變,只是對燕音說:「剛才你來得太快,我忘記給壓一下了。」
怪我咯?
報復!這肯定是對他想要拐著他娘親去修仙界的報復!
燕音將藥丸送到雲棲池的面前,雲棲池抬手在上面輕輕的一點,拳頭大的藥丸瞬間被壓縮得只有銅錢那麼大了。
燕音仿佛劫後餘生般迅速將這粒丹藥給吞了下去,連嚼都沒嚼一下,囫圇就下去了,他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多問了一句,要不然雲棲池是真要看著他的親生兒子被毒死。
見燕音將丹藥吃下以後,雲棲池再一揮袖,殿內的氣味瞬間就消散了,燕音越來越確定自己是被他父君給整了,然還沒等他開口要個說法,就聽到雲棲池道:「坐下。」
燕音立馬老老實實盤腿坐下,仰頭看著雲棲池,不知道他父君等會兒又要怎麼整他了。
華卿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是暗著的,她從床上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的擺設,猜到定然是雲棲池回來了,可她有些奇怪雲棲池這個時候怎麼沒有在這裡?
推開房間的門,華卿看著眼前明亮的長廊,燕音的身上帶著她給他的福豆,華卿倒是很快就找到了他大概所在的方位。
華卿停在宮殿的外面,抬起手將門推開,宮殿裡面,燕音坐在墊子上,眉頭緊皺,黑色的絲線從他的手腕一直遊走到胸口處,最後在左邊臉頰上若隱若現,雲棲池正坐在他的對面,往燕音的身體中灌入神力,要將他身體中的餘毒全部都逼出來。
有黑色的血從燕音的口中溢出,他悶哼了一聲,向後仰倒,華卿連忙過去扶住他,不過燕音還是昏迷了過去,臉上幾乎沒什麼血色,眉頭皺在一起,雲棲池將他抱到一旁的塌上,對華卿說他要過兩天才會醒過來。
華卿閒著沒什麼事,便坐在床邊守著燕音,雲棲池見她在這裡,也將這段時間積累下的公文全部都搬了過來,華卿拿著帕子把燕音嘴角邊的血污都擦乾淨,然後隨口向雲棲池問道:「葉明辰的那個系統現在怎麼樣了?」
雲棲池當時便是葉明辰的系統想要轉移,才連忙過去的。
「已經找到了新的宿主,正在鼓勵新宿主趕緊飛升。」
華卿來到雲棲池的身後,接著問他:「他那個系統究竟要做什麼?」
雲棲池手中拿著一支細長的毛筆,青絲散落在身後,華卿撈了一縷在指尖纏繞起來,聽著雲棲池說:「他們或許是想要控制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