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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道友仰頭看天,自己的修為是不是太差了,或許應該閉關再修煉個一二百年。
若是其他道友此時能夠聽到他的心聲,大概會更加難過,現在修仙界最有希望飛升的獨孤道友都嫌自己的修為差,覺得需要閉關一二百年,那他們豈不是要閉關一二千年了。
依舊被釘在樹幹上的葉明辰聽到剛才道友們喊得那聲華卿長老小心,這才知道了領頭的白衣女子的身份,也更加知道了自己現在為什麼會被釘在這個地方。
算他倒霉,還以為這幫道友來扶搖門是來參加他的婚禮的,沒想到竟然也是為了調查這魔修之事,葉明辰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他現在人不在屋檐下,什麼也做不了。
他眯著眼睛盯著華卿看了一會兒,華卿長老年輕的時候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啊,之前是誰說她現在是修仙界的第一美人的?就這?就這?
是眼瞎了吧,修仙界果然是審美異常化了,等他成親的那天,他們看到他的花姑娘,還不得跪下來叫親娘!
葉明辰美滋滋地想著,不免有些放鬆了警惕,身體稍微向下滑了一點,然後立刻就碰到了雪白的劍刃,有鮮紅的血滲了出來,葉明辰實在沒忍住嗷了一嗓子,在夜黑風高的晚上,他這一叫聽起來有點像是狼來了,他立刻踮起腳來,遠離那把細劍。
眾位道友聽見他的叫聲,齊齊轉頭看了他一眼,當看到他褲子上染出的血跡的時候,道友們只覺得更疼了,華卿一揮手,直接將葉明辰的嘴給封上,這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現在做起來更是駕輕熟路。
葉明辰一臉絕望地在樹上翻著白眼,後悔今天出門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好好翻一翻黃曆。
棺材中的魔氣散開,華卿將沉重的棺材蓋給掀到一旁去,她低下頭,看著棺材中的屍體,這屍體看起來是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姑娘的模樣,按理說下葬前還需要停屍三日,可這棺中女屍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甚至臉色還都是紅潤的,好像只是熟睡了一樣。
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屍只是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應當是死透了的。
花載夕與其他道友也上來對著這具屍體檢查了一下,仍舊沒有得出有用的結論來,有道友又去一旁開了幾具棺材,裡面的屍體情況與這具女屍都一模一樣,讓他們簡直沒有辦法相信,這些人是真的死了。
有道友看了一會兒後,忽然提出一個很有靈性的建議:「要不要去找個仵作過來看一看?」
有人回問:「為什麼找仵作?」
「解剖啊。」
華卿回頭看了那道友一眼,這幫道友們雖然很久沒有到人間來,但是對人間的這些套路竟然還都挺熟悉的。
不過修仙都修了這麼多年,想要看看內臟的情況,還需要用得著仵作來解剖嗎?華卿奇怪地看了這些道友一眼,隨後將棺中的女屍給移了出來,手掌在女屍的胸口緩緩拂過,許久後,她開口解釋說:「有魔氣入了肺腑之中,斷絕了心室與其他器官的聯繫,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死因,而後這些魔氣聚在他們的肉身當中,才保得他們的肉身不腐敗,剛才這些魔氣散開,他們的屍體估計很快也會腐爛了。」
華卿檢查完之後將女屍又放回了棺槨之中,眾位道友看看自己的手,華卿這一招他們確實沒有學過,但是請不要因為他們知道的少就嫌棄他們,他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棺中女屍的臉色比之前灰白了許多,華卿抿著唇,將棺材合上,重新壘出一方矮矮的墳包來,
如今這些人的死因雖然明白了,但是還有更多的問題接踵而來,為什麼死去的會是這些人呢?是只有張家村發生過這種事嗎?
華卿將墓碑上的名字一一都記了下來,然而張家村裡的人都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存在,想要查起來恐怕不是很容易。
華卿拿著帕子擦了擦手,轉頭對身後跟著的這些道友們說:「道友們如果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我再看看。」
道友們既然都跟著華卿來到這兒了,自然是沒有什麼事的,當即表示要跟著華卿一起去追尋事實的真相,還死者一個公道。
華卿隱約覺得道友們跟著花載夕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也有點給自己加戲了。
她從莫弦的手中借了羅盤,莫弦剛想開口這個羅盤可能是壞了,自從進了張家村後就沒有這個羅盤就沒有再動過了,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華卿手中的羅盤就突突突地轉動了起來。
莫弦道友一頭霧水,怎麼回事?現在羅盤也看臉的嗎?
「走吧。」華卿舉著羅盤,從後蘆嶺上跳了下去,
葉明辰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你們是不是忘記這兒還有一個大活人了?是我今天穿得太黑你們看不到嗎?
由於他現在嘴被人給封上了,連個求救都做不到,他倒是有辦法能夠招來扶搖門的弟子們,但是這麼丟臉的事,還是讓他一個人默默忍受吧。
他垂下頭,看了一眼釘在那裡的長劍,已經開始有些絕望了,雖然話本里的主角們都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但是他現在這樣是不是太悽慘了一點,難道他走得是虐主流嗎?
葉明辰心中懷著深深的懷疑,想著明天有人到這兒或許就要看到他此時狼狽的模樣,他第一次如此恐懼黎明的到來。
華卿按照羅盤的提示一直走到張家村北邊的盡頭,此處有一泊泉水,映著冷冽的月色,泛著粼粼波光,手中的羅盤靜止,說明這裡沒有一絲魔氣,華卿站在泉邊看了一會兒,然後飛身而起,俯視著張家村的地勢起伏,口中喃喃疑惑道:「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