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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染還在專注屏住呼吸,說不出話來,連大腦都好像有些缺氧。
沈硯見她傻乎乎的只顧發呆,好笑又無奈,挖苦道:“走個路你要離我一米遠?我身上有病毒嗎?”
衛染小巧瑩潤的唇瓣動了動,然而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沈硯這才發現她的異常,她一直在閉氣?
他詫異了片刻,然後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他自認還從來沒被人討厭到這種地步——對方甚至不願意和他呼吸同一立方米之內的空氣?
他無語地咬牙,勉強壓抑著自己,向後退了一大步。見衛染還沒有反應,更為煩躁:“你是打算把自己憋死?”
衛染也已經忍到了極限,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氣。好在他一站遠,身上的煙味就不太會傳過來了,她覺得清爽自在了許多。
“看來我身上還真是有病毒。”
在沈硯冷淡的自嘲聲中,衛染回過神來想要解釋,卻被他不耐煩的打斷:“你走前面。”
*
被這樣送回家真是一種奇怪的經歷。
衛染自己走在前面,沈硯始終保持在一米開外,從後面跟上。
而且兩人全程一句交流也沒有。
從排布到氣氛真的都不像是在結伴走路,倒更像是犯人與押送者的關係。
衛染好幾次回頭想說什麼,卻都被沈硯一個陰沉的眼神打發了回來。
直到進了小區,差幾步就快到沈家門口的時候,衛染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過身去,不顧對方明顯不想聽的模樣,硬著頭皮飛快解釋:“不是你身上有病毒。”
她的嗓音軟而糯,語氣卻很堅持,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不染任何雜質,讓人本能地就想相信她的真誠。
沈硯被她這樣看著,心頭的煩躁不由就消退了不少。
他淡淡一嗤:“那是有什麼?”
“不是你……”衛染咬了咬唇,“是我自己的問題。”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卻始終還是不能克服恐懼,哪怕從理智上明知是毫無道理的恐懼……
沈硯望著她思索了片刻,忽問:“你對煙味過敏?”他聯想起今天下午衛染的表現,突然有了這個猜想。
“……差不多吧。”
沈硯挑眉,過不過敏哪有差不多這種說法。
衛染垂下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發顫,在沈硯看來,她更像是在害怕什麼。
害怕?一點菸味就這麼可怕嗎?
她是看了多少吸菸有害健康的宣傳片?
好孩子的世界真是讓人看不懂。
儘管難以理解,他卻不動聲色又多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離衛染更遠一些。
他沒有再多做追問,只淡淡道:“你快進去吧。”
衛染抬頭,意外地看向他:“你呢,你不回家?”
“家?”沈硯不假思索地嘲笑了一聲,然後驀然抹去了表情,英俊的臉上只剩一片漠然。
他索然無味地瞥了那道房門一眼:“不了。”
*
衛染一個人進了沈家的大門,再回頭的時候,沈硯已經不見了。姜姨熱情地迎過來,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衛染和姜姨閒聊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心裡的疑問,儘量裝作隨意地打聽:“沈硯……他平時不常回家麼?那他住哪裡呀?”
作者有話要說:染染到底有什麼問題後面會揭開,不過硯哥這煙是肯定要戒了哈哈
第17章 十七度甜
“少爺平常習慣住學校附近的酒店,”姜姨道,“他覺得那樣方便一些。”
姜姨不好明說,不過衛染也看得出來,沈硯寧願選擇住酒店而不回家——甚至到了門口也不願意回家,肯定不是僅僅出於方便的考慮。
晚飯的時候,沈文山關切地問起衛染,第一天上學的感覺怎麼樣。
衛染報喜不報憂地和他聊了幾句,發現話題漸漸被引到了沈硯身上。其實,沈叔叔還是關心沈硯的吧。
“今天就是沈硯送我回來的。”衛染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向沈文山解釋沈硯到了家門口卻沒有進來。
但沈文山也並沒有要她解釋的意思。他只是淡淡點頭:“沒想到這小子還能辦點正經事。”
其實沈硯做什麼向來也不會聽他的,這次他想來想去還是不太放心衛染一個人,就發信息問了沈硯一句,原本也沒做多大指望。不過沈硯很快就回信息答應了。
沈硯從小到大沒有別的優點,但只要是他承諾過的事情,一定會辦到,所以沈文山雖然有點意外,卻並沒怎麼擔心。
“不過這樣實在太麻煩他啦。”衛染不好意思。
“不麻煩,你一個小姑娘自己走在路上不安全,他照顧你一下也是應該的。”沈文山望著衛染乖巧的模樣,笑了笑,“要是那小子也能跟你學學就好了。”
雖然沈文山是這樣說,衛染也不敢再勞動沈硯的大駕了。不過如此一來,她只能同意沈文山繼續安排馮師傅每天開車接送她上下學。
*
在沈家住了一陣之後,衛染愈發體會到沈家父子之間的關係果真是很淡漠。
沈硯一直不回家,沈文山也沒有要叫他回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