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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初三的時候,林喬曾經教了他一年。說起來,林喬和沈文山最初還是因為沈硯的學習問題認識的。
最初聽說嬸嬸跟校霸的父親好了,衛染可是嚇得夠嗆。
不過那時候林喬笑笑說:“小硯這孩子外冷內熱,有機會你們好好相處就知道了。”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什麼機會相處。沈文山和林喬已經快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沈硯並未公開表示過反對,但每回他們想把兩個孩子叫上一起聚聚,沈硯一次都沒出現過。所以她至今還沒見過沈硯。
衛染覺得,他對沈叔叔再婚的事情還是有一定排斥的。
她也從來沒奢望過沈硯會歡迎她,她只盼望以後能讓沈硯儘量忽視她就好了。
可是姜姨剛才說什麼?沈硯居然給她準備了禮物?
姜姨從書桌上拾起一捲圖紙似的東西:“就是這個。”
衛染戰戰兢兢地接過來,沒來由地就想起一個成語:圖窮匕見。
她猶豫著要不要打開。
姜姨鼓勵地笑笑:“染染小姐別怕,我悄悄打開來看過,不是怕人的東西。”
衛染相信姜姨,定了定神,把圖紙鋪展在書桌上打開。
圖窮,沒有匕首,飛鏢,或是跳出來的番茄醬。
衛染舒了一口氣,仔細看圖上的內容,發現這竟是整個沈宅的布局示意圖。圖上的內容很詳細,標註出了別墅里每個區域的功能,甚至還標出了衛染房間所在的位置。
真的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張圖,衛染拿不準這是什麼意思。
*
傍晚時分,姜姨叫衛染下去吃飯。
衛染走進客廳,飯菜的香味一下子撲了滿鼻。面前一桌盛宴豐富得讓她眼暈。
沈文山在桌邊招呼她過去坐。
“來,染染,嘗嘗這個。”
飯桌上沈文山一直給她夾菜,衛染道謝不迭:“沈叔叔,我自己來就行了。”
“好,你自己來。”沈文山笑笑,卻見小姑娘舉著筷子半天沒下口,遲疑地瞧瞧這一大桌子菜又瞧瞧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事,“怎麼了,染染?”
衛染斟酌了一下詞句:“不需要等人了麼?”
她沒說要等的是誰,沈文山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說小硯?”他嗤了一聲,“那小子不知道又到哪兒去野了,不用管他。”
就衛染所知,沈硯的母親去世得早,他和沈文山的父子關係並不太融洽。
原來他都不回家吃飯的麼?
衛染看看面前足夠五六個人吃的菜,點了點頭,剛要再動筷子,就聽見門口姜姨驚訝的喊聲:“少爺,你回來了!”
衛染本能地轉頭,只見一名身著白T恤上衣的少年正從門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他個子很高,步履生風,身周隱隱輻射著一圈不耐的氣場。
從衛染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邊臉,他略微汗濕的黑色碎發垂在額前,鼻樑挺直立體,下頜曲線流暢,整個側顏精緻而完美。
然而衛染在這瞬間只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廁霸”?
沈硯?
……所以,“廁霸”=沈硯?
這個等式實在太驚悚了吧。
當著其他人衛染不敢真的鑽桌子底下,只能拼命把頭埋得很低,一張小臉差點就陷進面前的小兔子飯碗裡了。
姜姨跟在沈硯身後,還在絮絮叨叨:“少爺回來得正好,剛剛開飯……”
“我還有事。”沈硯生硬地打斷她。他的聲線似乎又很不同了,此刻略顯低沉,充斥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寡淡。說罷頭也不回,徑直往樓上去。
路過沈文山和衛染身邊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側一下。
沈文山沉下臉叫住他:“等等。”
作者有話要說:小啞巴馬甲不保咯
第4章 四度甜
沈硯的步子微微一頓,但這只是瞬間的事,下一刻他就完全無視自己的親生父親,目不斜視地上樓去了。
這頓飯剩下的時間,沈文山陰沉著臉,幾乎沒怎麼動過筷子。
衛染大氣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心專心消滅桌上的美味食物,努力減少浪費。
過了好一會兒,沈文山苦笑一聲:“喬喬總說這孩子能教好。”
在今天之前,衛染沒見過沈硯其人,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奇怪過,林喬口中的沈硯和學校傳聞里的沈硯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能用“好孩子”三個字來評價校霸的,大概也就只有林老師了。
今天她倒是見到了,還不止一次。
她回憶了一下沈硯周身的氣場,決定還是把老師氣出心臟病的傳說,更加符合他的人設。
不過在沈文山愁苦的眼神之下,她還是放下筷子,十分肯定地道:“嬸嬸她看人很準的。”她想了想,“沈硯中考數學考了滿分是不是?”
沈文山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些:“還算他沒辜負喬喬的用心。”林喬教的就是初三數學。
“那他自己也很厲害。”衛染由衷地說。她是保送的,沒經歷過中考,但她知道沈硯那年的中考數學是近幾年裡最難的,卷子她自己找來做過,最後一道大題也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