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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染:“……”
她笑著向許瀟瀟飛了一個吻:“放心啦,老師說過這次考試出題不會太難的,再說你之前已經複習得很全面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卻聽有人朝著這邊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衛染微微蹙眉回過頭,看見同班的薛小雨正挽著謝儷的胳膊走過來。
薛小雨是七班的生活委員,她本人長相、成績各方面都很平凡,卻整日跟在艷光四射的謝儷身邊獻殷勤,有什麼事情往往謝儷還沒發話,她就先沖在前面,班上同學私底下都嘲笑她是謝儷的跟班。
許瀟瀟就一向不怎麼喜歡薛小雨。
衛染還要抓緊時間最後再向許瀟瀟提醒一遍考試的關鍵注意事項,沒有多管,卻又聽薛小雨在旁邊涼涼道:“我說有人是不是連這門考什麼都忘了?小心沾了霉運,也考個不及格出來。”
這話沒有直接對他們說,但也沒有壓低聲音。
雖然在昨天的一場大鬧過後,今天又要考試,大家早都顧不上多關注衛染的那點事了,不過在心裡還是留下了她嚴重偏科的印象。
而偏偏這輪的第一場考試就是英語。薛小雨此言一出,不少人往這邊看過來。
許瀟瀟臉一拉,把那些人都瞪了回去,沖薛小雨面色不善:“你說誰呢?”
薛小雨白眼一翻:“你管我說誰。”
眼看許瀟瀟氣得就要上去和薛小雨理論,或者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衛染忙攔住她,勸了幾句,把她推進考場。
馬上就要開考了,她不想許瀟瀟在這時候被無關的事情干擾,影響了考試的狀態。
她準備自己也回考場的時候,聽見謝儷在對薛小雨說:“英語這種科目和別的不一樣,從小沒有條件薰陶,光靠死讀書可不行。其實那些窮人家的孩子從出生就註定輸在起跑線上,也真是挺可憐的。”
謝儷的聲音不大不小,衛染每個字都聽清楚了,於是——
她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她當然也沒有興趣讓自己被無關的事情干擾。
謝儷本來只是隨口想說兩句話刺激衛染,被她這樣完全無視掉,卻不由氣堵了片刻。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她從小就接受雙語教育,英語一直是她的強項,何必和這種鄉巴佬計較?
尤其是,自從她查清楚衛染的真實身份之後,就再也不做那些無謂的擔心了,沈硯怎麼會喜歡上自己後媽帶來的拖油瓶?肯定厭惡她還來不及。
沈硯昨天反應那麼大,她雖然委屈,不過事後想想,顯然還是江雨嫣那個失敗者在挑撥。沈硯這人好面子,既然這個衛染和沈家扯上了關係,他自然不願意讓她在外面給人看笑話,江雨嫣無非是利用這一點而已。
只不過嘛,謝儷看著衛染的背影,諷刺的微笑勾上嘴角,心想,反正有些人生來就是笑話。
*
第一次月考還不按成績分考場,都是隨機分的。
而隨機的結果就是,衛染髮現自己不僅和沈硯同一考場,而且沈硯就在她前面緊挨著的位置上。
她不由感嘆自己的運氣——不過好在她也已經習慣了。
沈硯遲遲沒有來,她本以為他這次是要缺考了,直到開考鈴響後,最後一個人踏著鈴聲進了教室。
衛染沒有抬頭,但在那一刻,她就本能地知道是沈硯。
她毫無道理地,心裡安定了一點。
可很快她又覺得有點不對,她注意到沈硯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他桌子上連一支筆都沒有。
衛染記得他會一直隨身帶著那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的鋼筆,但塗答題卡是要用2B鉛筆的,他帶了嗎?還有橡皮……
衛染目光掃過桌子上自己習慣性多餘準備的一套文具,猶豫要不要塞給沈硯,又怕這樣做會不會太多管閒事了。
老師已經走下來開始髮捲,很快發到了沈硯的位置上,衛染有點焦急,髮捲以後就不能再傳東西了吧?或者她可以舉手問問老師?可是那太奇怪了吧,沈硯又沒有向她借東西,她問什麼啊……
正在她還沒拿定主意到底該這麼辦的時候,只見沈硯把到手的幾張卷子鋪在桌面上,然後……看都沒再看一眼,直接趴下開始睡覺。
衛染:“……”
果然,她是太多慮了啊。
*
接下來幾場考試都很順利——至少對衛染自己而言是這樣。
至於對沈硯來說嘛,他睡得很順利。
考場上一點聲音都沒有,更沒有人會莫名其妙來打擾他,睡眠環境比平常在教室里不要好太多。
直到第二天中午,倒數第二門考完,沈硯一個字都沒寫過,連卷子都沒有多看一眼。
甚至每次考完一打鈴,他就逕自出教室,連考卷上的名字都是監考老師給他補上的。
最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沒有一個監考老師表示過任何意見。
衛染不好說這究竟是因為沈家的勢力太可怕,還是他們已經完全對沈硯這個學生放棄了希望,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吧。
總之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沈叔叔每次提起沈硯的成績,除了皺眉,就多說不出來一個字了。
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可說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