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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睡到晚上,又從晚上睡到早上,一天清醒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
直到第十天,梅香凝終於在江尤來的時候醒了。
「母后這一胎,太醫是如何說的?」
趁著梅香凝沒睡覺,江尤問了一句,梅香凝搖搖頭,「這事兒要去問你父皇,你父皇每次都不許太醫同我說。雖然我自懷孕以後,變得十分嗜睡,但感覺身體還好,能吃能喝的。阿尤不必擔憂,母后不會有事的。」
梅香凝還記得要多多安撫自己的女兒,她起初十分害怕江尤會生氣,畢竟她的驕陽自出生起就被她捧在手心裡,如今她懷孕了,所有人都看重她肚子裡的孩子,連她自己都不自覺的將未出生的孩子放在首位,以驕陽的脾氣,肯定會覺得怠慢了她,可能會生氣。
沒想到的是,這次驕陽非常乖巧,每日來看她,即使是談論起孩子,也從未生過氣。
梅香凝想著,伸手摸了摸江尤的頭髮,「我的阿尤,長大了,也懂事了。」
江尤笑了笑,伸手握住梅香凝的手腕,將梅香凝的手輕輕拿下,放在梅香凝還沒有顯懷的肚子上,「母后要好生照看自己。」
梅香凝溫柔的笑著,她看江尤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這世上最重視的人,「好,阿尤要答應母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懷疑,在母后心裡,阿尤是最重要的。」
「好。」江尤點點頭,手卻鬆開了梅香凝的手腕,她坐直身子,到了一個梅香凝伸手摸不到的位置。
梅香凝很快就覺得乏了,沉沉睡去,江尤坐在她身邊,看了她很久,直到日頭西落,有宮女前來提醒她該去用晚膳,她才離開。
江尤從未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母親,她遇到的母親,都將她視作可以利用的工具,生下她卻從沒有正視過她,更沒有同她說過,她是最重要的人。
梅香凝對她的愛,太過真實,江尤反倒覺得虛假,無法體會那種濃烈的母女之情。
「驕陽公主,宋小姐與宋小少爺求見。」
江尤剛回日明宮,錦和便上前說道,天都快黑了,想必宋妙玥和宋炎等了她一天了。
「既然早來了,為何不派人前去通知我一聲?」江尤進屋後,便對坐在廳中的宋妙玥說道,接著她看向宋炎,「幾日不見,變白了許多啊。」
宋炎不高興的沖江尤行了一禮,不想說話,似乎是在鬧脾氣。
宋妙玥行禮後說道:「聽說公主在皇后那裡,我們姐弟兩沒什麼急事,不好打攪公主。阿炎整日裡悶在家中,不見日光,白皙許多。我叫他隨我出來,他還不高興呢。」
「宋小公子還是個小孩子脾氣。」江尤心情不錯,調侃了宋炎一句,宋炎臉更臭了,「妙玥此來,可是打開盒子了?」
宋妙玥不叫她回來,說是沒急事,其實是不想引起宮裡其他人的注意。表面上,宋妙玥不過是驕陽公主的玩伴,別說等上一天,便是等上一年,她也不能去催驕陽公主回宮,這是宮人們的認知。
若是打破宮人們的認知,宋妙玥的異常,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是,只是那盒子裡的東西,十分奇怪。」宋妙玥揮了下衣袖,桌子上熟悉的木盒出現了。
江尤仔細一看,那木盒上原來奇怪的紋路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原本雕刻的花紋,只是它的木頭並不是紅棕色,而是蒼灰色,隱約之間,似乎能聽到驚雷陣陣的聲音,很是奇特。
宋妙玥示意宋炎,宋炎上前一把拉開盒子的蓋。
「這什麼東西?」江尤上前一看,深深疑惑了,「盒子裡封的,就是這些?」
只見妝奩里放著兩支珠釵,只是和大多數珠釵上鑲嵌的珠寶不同,這兩隻珠釵,頭雕刻了刀劍。
「一支珠釵是刀,一支是劍,我打開後,也覺得稀奇。還有這鏡子,照人十分清楚。」宋妙玥有些心虛的說道,她費力的將木盒外頭的封印弄開,結果裡頭只有這些,別說江尤懷疑,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封印沒解好,叫裡頭原來的東西被毀了。
江尤又將木盒子底下的小抽屜拉開,裡頭什麼都沒有。
鏡子她根本不覺得稀奇,那不就是一面普通的水銀鏡嗎?和現代的鏡子有什麼區別啊?不過這世界上有神仙,鏡子究竟是怎麼來的,還要兩說。
「我打開後只看了一眼,並未細瞧,公主可看出什麼了?」宋妙玥看江尤左右查看,好奇的問道。
江尤搖搖頭,她的目光最後定在了盒子外頭的花紋上,那花紋摸上去,像是一個字。
「這東西有些眼熟。」一直沉默不語的宋炎,盯著鏡子半天,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我曾經見過。」
「見過?你在哪兒見過女子用的東西!」宋妙玥被嚇了一跳,隨後她上前兩步,揪住宋炎的耳垂,「好啊,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去其他女子的閨房!」
妝奩這東西,一般都是放在女子閨房的,宋炎長這麼大,除了宋妙玥的房間外,從未去過其他女子的閨房,而宋妙玥的房間裡是沒有妝奩的,宋妙玥是仙家,她想要梳妝打扮,無非是揮揮手的事,用不著像普通女子般麻煩。
所以宋炎說見過,那就只能是在其他女子閨房見到的了。
「誒!疼疼疼啊!阿姐你幹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是那種登徒子嗎!」宋炎哪曾想自己一句話引來捏耳朵的苦頭,趕忙喊道,生怕說的慢了,宋妙玥一氣之下把他耳朵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