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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長得很粗獷,但他也是個普通人啊,誰閒的沒事幹會去殺人玩。
江尤認為,呂國國君就會。
「長公主認為,呂國國君為何此時與宣國宣戰?」孔直在聽到戰報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裡,到了晚上才拿著一堆情報出來。
這些情報是倀鬼友情提供的,之前江尤靠情報起家,就一直沒將情報事業落下,如果和人打仗,情報是重中之重。
「呂公年紀大了,難免糊塗,他年輕時也算得上一方豪雄,可惜啊,他活得太長了。」江尤不禁感嘆,當國君不是什麼好事兒,活的短了國家會散,活得長了,一樣生亂。
但就是有無數人想要當國君,因為那是權利,誰能拒絕權利的好處呢?
「長公主不覺得,這是呂公與右相勾結嗎?」孔直問著,臉上有幾抹笑意,顯然是贊同江尤的想法。
江尤輕笑搖頭,「孔先生莫要同我說笑,右相若有那本事,孟國早就易了主。呂公的嫡子今年三十八,身體一向不好,如今呂公老當益壯,不見退位之日,想必是有人忍不住了。兩國開戰,又是正值秋收之後,想必會出大亂子,興亡百姓苦,屆時會有不少流民自呂國而來,要好好準備。」
呂國用秋收的糧食打仗,那是多少貧苦百姓盼了一年的口糧,滅國之戰沒那麼容易,即使宣國不大,呂國也不會打得很輕鬆。
現在不是打仗的好時候,不說剛剛步入秋季,秋收還沒完全過去,就說接下來的寒冬三月,就更無法打仗了。
宣國位於璜河以北,臨近呂國,呂國包含了璜河,有一小半領土算是北方,但和真正的北方相比,呂國國內冬日的氣候堪稱溫和。
和後世動輒零下十幾度不同,如今的冬日還沒有那麼寒冷,但相對於後世人將自己裹成球的保暖措施,如今的人,那是全靠一身正氣硬抗冬天。
「他國之亂,正是我們的機會。」孔直更滿意了,他的主公果真與旁人不同,若是旁人,只會想著宣國破滅孟國國內的影響,想不到呂國的內部問題,也不會想到如何安置百姓流民。
這就是眼界的不同,眼界高而深遠者,與眼界狹窄者不同。
正如此刻在孟國的公子白,因為這件事已經樂瘋了。
「之前長公主同在下提到的以工代賑之說,在下有了些許想法,寫在此折之上,請長公主過目。」孔直恭敬呈上如同後世奏摺般的摺子,然後說:「天色已晚,直先行告退。」
江尤點點頭,「先生慢走。」
孔直是真的厲害,以工代賑她不過是在前些日子,聽聞天上京流民過多,糧食不足情況時提過一嘴,孔直兩天就給她寫出了可行的方案。
「人才啊,你看了沒,這就是人才的威力。」江尤翻看摺子,「你說,我要是在天上京弄個稷下學院如何?」
「是天上京學院吧?」白貓身為背景板,少見的回了一聲。
江尤沒說話,她不光沒說話,她還認真的看了一夜的摺子,批改了許多可行方案。
看著借著夜明珠微弱光芒看摺子寫東西的江尤,白貓有些疑惑,這個玩家的畫風,和其他玩家真的好不一樣。
別人吃吃喝喝沒事兒攻略美男,江尤已經是玩家中活的身份最高的了,卻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要多累有多累。
到底為什麼要過的那麼累呢?不能輕鬆一些嗎?
如果江尤知道白貓心中的疑惑,一定會裝比一笑,然後回答:「累?為人民服務的事,怎麼能叫累呢?」
人總還是要有些追求的,不然如何能體會到自己還活著?
江尤不覺得現在做的事有多累,她還樂在其中,能看到百姓在她的努力下,生活慢慢變好,臉上有了笑紋,這對她來說是非常大的鼓勵。她種花家的血脈,就是喜歡種田經營,共同致富。
天上京的改變是肉眼可見的。
自從長公主到來後,原來上霸的百姓能明顯感覺到一切變得更好了。
先是長公主派來一些年紀不大的小官員統計人口,雖然百姓不太明白什麼是統計人口,但他們聽說了,只要老老實實去登記,就能領到糧食,日後也會變成良民。
這個登記,指的是任何人步行走到官府中,能說清楚自己的父母祖先是誰,自己的姓名和原住地,就能領到一個木牌,上頭刻著他的名字,畫著他的小像,記錄他的籍貫姓名以及身上的顯著特徵。
木牌倒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長公主說任何人都行。
也就是說,原來的賤籍,比如樂伎、奴隸、軍戶等等,都可以藉由這一次人口統計變為良民。
阿三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他帶著激動和堅定的心護送珍寶離開了天上京,待他回來時,已是一月之後,這一個月,宣國和呂國打得熱火朝天,這一個月,孟國國都公子白公子文的勢力依然在死掐,這一個月,天上京變了個模樣。
這是上霸改名為天上京後的第三十天,天上京的百姓已經習慣了早起去內城。
如今的天上京分為內城與外城,外城是原來上霸的位置,內城是以長公主尤為所住府衙為中心向外擴張。
最近天上京百姓最為在意的事,就是每日內城長公主府前招貼的告示,告示上是官府招工的信息。
以往成為官府的僱工是件極其可怕的事,官府不會給他們錢,最多管頓飯,這頓飯還儘是稀湯寡水,菜根爛葉,還會動輒用鞭子抽打他們,時下根本沒有僱工這個概念,而是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