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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不知,此乃喜事,沒想到女兒回來會碰上這樣大的喜事,母后可是在寢殿休息?女兒這就去賀喜母后。」江尤本來想跟江常洛聊聊關於徐貴妃和大皇子的事,但現在梅香凝懷孕了,此事只能暫且壓後。
江常洛點點頭,「應該的,走,爹陪你去。」
「父皇,長姐也同我回來了,你要不要見見她?」江尤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若是江常洛見江陶,說明此事另有隱情。
如果江常洛不見,那就說明徐貴妃和大皇子確實是想要親手害他。
江常洛的反應很奇怪,江尤發現,自己問完後,江常洛是心動的,可最後他似乎是有所顧忌,只說了一句,「長途跋涉,清川肯定累了,不去了,走吧,大喜之日,不要想其他人了。」
江常洛對江陶的態度一如既往,雖然江陶是他女兒,但在他口中,江陶和外人沒有區別。
江尤笑了笑,心中確認了,徐貴妃和大皇子確實是害了江常洛,但這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那些原因叫江常洛並未改變對江陶的看法。
江常洛親自下旨,滅了徐家上下百餘人,心中卻沒有對徐貴妃和大皇子的愧疚,說明其他原因並不會讓他心軟。
江常洛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江尤看過梅香凝後,和帝後二人分開,回了自己的日明宮,她的侍女錦和錦瑟早就等著她了。
「我在萬里城接到一份聖旨,是有關徐貴妃與大皇子的,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情報還是要向宮女打聽,江常洛那邊只能試探他的態度。
江尤不指望宮女能知曉太多有關這次造反的事,其中內情可能連經歷一切的局中人都不清楚,更何況道聽途說的外人。
「公主走後,神使從仙人居拿走了一樣東西,便回天庭復命去了,不到半個月,封神陣的事便漸漸平息,沒了下文。」錦和並未直接說造反的事,而是提起了之前的封神陣一事,「神使走後不久,玄女廟的梁廟祝進宮,傳了一道神諭。」
「玄女神君言,有天之子降落於世,正著鳳命之人肚中。」這則神諭是在清晨傳遍皇宮的,是江常洛和梅香凝在眾宮妃面前親自說的。
「在那之後,徐貴妃曾與皇后起了爭執,後又與陛下起了爭執,陛下一怒之下將徐貴妃禁足,大皇子幾次去求情,陛下都不曾鬆口。兩月前,有御史彈劾大皇子,說大皇子與一邪道勾結,以活嬰鍊金丹,服用以增氣運,還說徐貴妃同用此丹,以求長生。」
江尤聞言吃了一驚,「此事你們為何沒有傳信於我?」
錦瑟連忙行禮,「皇宮戒嚴,奴等無法將消息傳出宮外,後來事態平息,想要傳訊,玄女廟的道長攔住了所有情報,說是廟祝言,昌安不可與萬里城聯繫。」
玄女廟?
這件事裡,玄女廟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江尤指尖輕敲桌面,沒有再繼續問,「接著說。」
「陛下一力擔保徐貴妃與大皇子絕不會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仙人居的道長們被派出去仔細探查那邪道,並未找到其蹤影,後來玄女廟的山鬼道長請示玄女神君,才得到邪道下落。只是捉到邪道時,邪道已是氣絕身亡,在他居住的道觀里,搜出來一個帳本,上頭記錄著所有購買此丹之人,其中包括大皇子和徐貴妃。」
「鐵證如山,陛下有意回護,百姓與大臣們說要嚴懲不貸,朝中僵持半月,後來大皇子舉兵謀反,陛下不得不處置他們。」
錦瑟話音剛落,錦和皺眉說道:「說來有一事,如今想來,奴覺得十分奇怪。」
「何事?」江尤聽到現在,也覺得事態發展很是奇怪。
怎麼就那麼巧呢?而且在每一個關節,都有玄女廟的人出現。
「邪道伏誅之後,大皇子與徐貴妃閉門謝客,奴聽綺羅宮的棲靈說,徐貴妃備好白綾三尺,意欲赴死,被人攔下過好幾次。」因著江陶和江尤去了萬里城,錦和錦瑟與江陶的侍女棲靈棲秋熟絡不少,「徐貴妃已有赴死之心,怎會突然意圖謀反?」
「或是想要相助大皇子?」錦瑟不確定的反問一句,「以前見大皇子溫文爾雅,禮賢下士,誰知他心腸狠毒,竟同邪道做如此傷天害理之勾當,他想謀反,徐貴妃心疼兒子,相助一二,很正常吧?」
錦和不說話了。
江尤抬頭見外頭日頭高掛,將近晌午,有些餓了,「我去綺羅宮用膳,你們帶上飯食過去,我先行一步。」
在萬里城三個月,江尤習慣自己一個人到處晃,回了皇宮,哪兒哪兒都是人,她挺不習慣的。
錦和錦瑟躬身稱是。
不光江尤不習慣,江陶也不習慣。
在萬里城當了三個月的帳房,猛然閒下來,又沒地兒可以去,江陶渾身不自在。尤其她的母妃已死,大兄離宮,因著徐貴妃是戴罪之身,江陶甚至無法在宮中祭拜她。
「大公主,娘娘去了,您一定要保重身子。」
「是啊,公主,您吃一口吧。」
棲靈和棲秋勸說著江陶,江陶看著桌子上的清湯寡水,完全沒胃口。
一則她驟然逢此災禍,無心用飯,二則這飯菜放到昌安城尋常百姓家中都顯得寡淡,更別說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這輩子都沒吃過如此不用心的吃食。
即使是在萬里城,她也沒在吃食上虧待自己,畢竟有驕陽在,驕陽就是讓宋妙玥去白雲城來回跑,也不會讓她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