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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去!
媯潯瞪大眼睛,驚愕的看向江尤,隨後滿是欣喜的望向媯泱。
她難道,能回家了!
媯泱的臉,瞬間拉得老長。
就算他再帥,這個表情擺在臉上,也不會太好看了。江尤哪兒是叫他順路啊,江尤是想叫他送死!
誰不知道媯潯的身份燙手。
一個王姬,血統高貴,卻無法成為天子,但她的夫君,卻能因為她而再進一步。王姬留在天上京,不會有人多想,江尤便是想娶,也娶不了王姬。
但若是他帶走了,那他北國,會瞬間成為天下諸侯的眼中釘,眾矢之的!
「吾王此番出行一路匆忙,王姬身嬌體弱,怕是受不得舟車勞頓之苦。再者,天上京氣候宜人,又有長公主在,王姬在此養病,最合適不過。」北子童清楚,這是一場威脅,如果他們不跳到前一個坑裡,就要跳到更大的坑中。
躲不開的兩個坑,只能選擇不會造成太大後果的那個坑了。
「士族之禍該防,祖先之言不無道理,若不想天下大亂,首先必要剷除那些禍亂天下的惡徒,吾王對韋天子忠心耿耿,不忍看金林再亂下去,不知長公主可有妙計?」
北子童溫和的問道,像是之前發生的交鋒不存在一般。
江尤看了眼媯泱,他也恢復了冷漠的神情。
這兩人有點兒意思啊,一人善於懷柔,一人行事強硬,兩者合在一起,剛柔並濟,可真是雙倍的難對付。
「妙計不敢說,這位是我天上京監察司司長原攸原白錦,其父乃是呂國之相,白錦曾協助其父治理璜河之水,後又救三十萬百姓於水火之中,由他幫忙出謀劃策,相助金林與北國,再適合不過。」
一直在旁邊跪坐當背景板的原攸,聽到此話站了出來,沖媯泱與北子童行了一禮。
媯泱和北子童心中同時一緊,原相之名,響徹天下,身為其子的原攸,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這天上京,表面看上去是盛世太平,實則是狼窩虎穴,好進不好出啊。
第48章 除去江白
孟國的亂象,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
這件事江白在繼位之前就很明白, 但他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改變孟國的情況, 他認為自己比孟國第一任王還要偉大, 他至少比某個占著嫡子的名頭的蠢貨要強。
然後現實告訴他, 他一點兒都不強。
不光不強,面對孟國大廈將傾的現狀,他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就被狠狠拍在了底下。
每天抱著北王送來的美人,江白都在心裡數著日子。
他在數, 到底什麼時候, 他能得到解脫。
趙氏的權利越來越大, 仗著趙氏女為後, 右相自請上封為左相,自古以左為尊,自孟國上一任左相去世後,孟國再也沒封過左相。
因為孟國上一任左相同樣出身氏族, 權力滔天, 為了扳倒那位左相, 當初的孟國國君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力。
多可笑啊, 幾代孟國王室的努力,最後到他手裡, 一切又回到了原來。
不,是比原來更差的境遇,至少那幾位沒有掌權的孟王, 還能娶個別國出身的公主做王后,到了他這裡,卻被逼的不得不娶了趙氏女。
「王上,王后那邊的人來尋,說讓王上今晚過去一趟。」
江白正喝著酒抱著北國的美人,外頭進來的侍者硬著頭皮說道,他害怕大王震怒,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但想像中的暴怒並沒有到來,他反倒聽見了江白冷漠的聲音。「知道了,下去吧。」
侍者來不及細想江白的態度為何轉變如此之大,他只知道趕緊跑,生怕被暴怒之下的王奪去生命,當他離開宮殿後,就聽到了宮殿內傳出摔東西的聲音。
「可惡!可惡!!」
江白將手上的觴狠狠扔到地上,內里的酒灑了一地銀光。
「大王,何必動怒呢?她不過是一個得不到大王寵愛的婦人,這是正在盼著大王過去,求著大王過去呢,大王若是不想去,推了便是。」
北國美人纖細的手撫摸著江白的胸膛,勾勒著江白內心躁動的怒火,叫江白氣的發狂。
如果他能推脫,他早就推了,何故還這般生氣?
正是因為推脫不了,他才會氣的要命。
想到朝會上左相隱晦的提醒,江白更是氣的雙手發顫,他今年正值虎狼壯年,何故要早早誕下嫡子?那些士族到底是在想什麼!他們是不是想著,他儘早誕下嫡子,然後就可以像韋哀王一樣死去,他們就能扶持一個像媯南川一般的傻子上位!
不行,他決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喝了酒後,江白的腦子更是發暈,怒火像是沒有束縛的野獸,在他的心間到處亂撞,撞得他理智全無。
北國的美人還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麼,她說:「大王才是孟國的主人,趙氏算什麼東西?夫人又算什麼東西?既然他們惹大王不高興了,大王隨意處置了便是。」
隨意處置,對,他可以隨意處置。
精蟲酒蟲一起上腦的江白,提起放於一旁的劍,跌跌撞撞的走了。
看著他頹廢的背影,北國美人慢悠悠倒了杯酒,殷紅的唇如同染了血,紅的叫人發暈。她起身,衝著北方敬了一杯酒,然後將酒倒灑在了江白的位子上。
一室酒香更濃,蓋住了美人身上纏-綿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