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
江尤點點頭,江陶去不去無所謂,反正她已經大致摸清了江陶的底細和陣營。
令人欣慰的是,江陶並不是玄女陣營的,她以往做出的種種,大抵只是因為嫉妒,也沒有要害原主的意思,只是想踩低原主,成全自己的名聲。
對於原主而言,名聲是最不重要的東西,江陶也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敢拿來利用。
她沒有害原主的心,原主卻受她引誘而丟了性命。
「長姐以往不是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嗎?覺得那市井之地骯髒不堪,不敢邁步,今日一病,倒是改了脾氣。若長姐真想去,就換身衣服,抹去臉上的妝容,作尋常打扮吧。」
江尤的話一如既往的扎心,惹得江陶笑容一僵,待江尤出屋,她恨恨抬手,將眼下畫出的青黑病容抹去,露出少女紅潤的氣色。
「竟說我不敢!我有什麼不敢的!棲靈,喚人來,我要梳妝更衣!「
走進屋的棲靈聽到江陶的話,又看到江陶粗暴的動作,有些驚詫,站在原地望著江陶不知所措。
「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我的話嗎?動作快些。」
江陶被江尤的話刺激的不清,這會兒也生了不服輸的氣,非要跟著江尤去街上看看不可。該說江陶和原主不愧是親姐妹,耍起蠻橫來,還有三分相似。
另一頭,江尤出了門,直接往外頭,一刻不曾停留。
剛剛被江尤留在門外的兩個小宮女都聽到了江尤和江陶的對話,見江尤快步離開,宮女中的錦和問道:「公主不等等大公主嗎?大公主正在更衣呢。」
「我等她作甚,從皇宮到昌安西街的路,她難道不認識?還需要我領路不成?」江尤不屑的冷哼一聲,「她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比我還任性!從來只有我任性,叫他人容忍的份兒,哪有我容忍他人的時候!」
這話說的可謂是十分不講道理了,但錦和聽著,又覺得並無錯處。
「驕陽你這脾氣,該改一改的,前幾日才被罰抄書,你就不怕,又被母后懲罰?」
「二姐說的極是,驕陽你怎能這樣說長姐?」
江尤氣沖沖往前走,到了一處路口,被東側走來的人逮了個正著,還被人聽去了她說的話。
「二姐,二哥。」
江尤壓住脾氣,衝來者點點頭,身後的兩個小宮女衝來者行禮道:「見過二公主,二皇子。」
「見過三公主,問三公主安。」
跟在二公主江灃與二皇子江爍宮人沖江尤行禮,江尤點點頭,說了一聲起吧。
「免禮,錦和錦瑟今日辛苦,跑了不少路。」江灃有些討好的沖江尤笑笑,她剛剛說起懲罰的事,也是用溫和討好的語氣,不像是規勸,反倒像是刻意拉近關係,講一些無關緊要的笑話。
錦和錦瑟連忙行禮,錦和道:「奴婢們只是做了分內之事,不敢說辛苦。」
江尤滿意的笑了笑,虛浮的嬌蠻之下,是若有所思。
桃夭公主江灃的母親是個妖,被封為桃花夫人。
一個桃花小妖,種在東側的桃園之內,江常洛小時常去桃園給桃花妖澆水,不知是什麼奇緣,一人一妖上演了一出人妖之戀。
戀愛的時候覺得種族不是問題,但當他們真在一起了,還生了一個孩子後,那些問題就通通暴露了。
妖生子懷孕三年,三年之後誕下子嗣,妖會有長達十年的疲軟期,這個時候的妖,常常連人形都無法保持。懷孕時,江常洛與桃花夫人都覺得是幸福的事,等孩子出生,桃花夫人整日以一棵桃樹的形象出現,江常洛再深的感情,也沒法整日抱著一棵桃樹親親我我。
就這樣,雙方感情越來越淡。
妖生來自由,沒有人那麼多規矩,喜歡的時候在一起,不喜歡的時候,自然要分開。桃花夫人就這樣和江常洛結束了將近十年的戀愛,還扔了孩子,離開了。
據說是度過了情劫,拜入玄女門下,悉心修煉,準備成仙去了。
江常洛很支持桃花夫人的做法,桃花夫人也很滿意自己的選擇,可就苦了江灃,自小爹不疼娘不愛,身為公主,卻要時時討好自己的妹妹,才能在宮中好好活著。
「二姐!咱們在說驕陽的事呢,怎麼說起奴婢來了?驕陽,你大庭廣眾之下不敬長姐,隨我們去向長姐道歉。」二皇子江爍是個實在人,也是江尤最討厭的人。
因為他從來不迎合江尤的話,江尤如果做錯了,他就會直接說出來。他對待其他人也是這樣,長得一副光風霽月的公子樣,內里卻是個實打實的老腐朽,和他那個做御史的外祖父一個模子刻出來般相似。
「知道了,一會兒長姐出來,我一定向她道歉。」江尤懶得和老腐朽說話,她對這種人印象深刻,這個群體的人最執著了,說也說不通,多數情況下無視就行了。
江爍也不是個傻子,江尤是在敷衍他,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他也不敢強逼著江尤做事,嫡庶之別,在宮人們口中都能聽出來。
皇宮之內,宮人只會向皇帝皇后與驕陽公主請安,其餘皇子大臣只見禮。
「你說長姐出來?長姐不是病了嗎?」江爍直接過渡到下一個話題,「驕陽,你好似是從綺羅宮出來的?」
「長姐都病了,你怎麼還叫長姐出來啊?她身子弱,如果病的重了,你又要被母后訓斥了。」江灃上前兩步,親熱的去挽江尤的手,被江尤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