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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甘願用生命護住孩子的父母,有為了救人為了親人而送死的普通人,自然也有為了一己私慾害死旁人的畜生。
江尤躲在暗處,仔細觀察著鬼東西,她發現,鬼東西皮膚上的黃色,真的變淡了很多。她剛從棺材裡跳出來時,跟個小黃人似得,現在已經變成了淡黃色,再吃下去,她會升級。
誒?江尤想到這兒有些奇怪,她怎麼知道這傢伙會升級。
她不光知道這傢伙會升級,她還知道這傢伙的弱點在眼睛上。
那雙紅色的眼睛,此刻紅色也變淡了很多,江尤想,再這麼變化下去,這鬼東西不會變成一個人的模樣吧?吃人身上的小白團,最後變成人?
想想都令人噁心!
「阿尤,你怎麼還在這兒貓著?快過來。」江慶國的聲音打斷了江尤的思緒。
江尤剛冒出頭,就被一直盯著靈堂的江慶國夫婦拉到一邊去了,情況緊急,生死存亡之際,趙芹將心頭對女兒的懷疑壓下,全心全意的關心著女兒的安危。
剛剛撞了半天門的爸爸江慶國,一身是汗,也說不清是累到流汗,還是嚇得一身冷汗。
趙芹一摸到江尤的手,就感覺到不對了,「你好像在發燒?難受嗎?怎麼進去一會兒就發燒了,是不是感染了什麼毛病啊?還是被嚇得丟了魂?」
鄉下總說丟了魂才會發高燒,但那一般都是小孩子。只是這種場面,被嚇得發了高燒,似乎也可以解釋。
江尤不知道怎麼說自己的情況,只能不說話,默認趙芹的猜測。
趙芹和江慶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別說發高燒了,他們眼瞅著連命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咱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先是你姑姑離婚,然後又得了癌症,還好你爺爺奶奶因為你姑姑去世受不了都住院了,不然今天也要在這兒跟著一起擔驚受怕。」趙芹說著,眼底嘴角全是苦澀,他們死在這兒,讓外頭的老人知道,老人們哪兒受的了啊!
不行,他們必須想辦法出去!
「爸,媽,我有辦法解決那個鬼東西了。只是這辦法,需要大傢伙兒幫我。」只要能戳到鬼東西的眼睛,那鬼東西就會受到大創,但是這個方法必須在鬼東西升級前用,等鬼東西升了級,眼睛變成了眼底泛紅,普通人的東西,就沒法破除她眼睛上的防禦了。
而且必須是眼睛,除了眼睛,其他地方受傷對鬼東西來說,不痛不癢!
「你在說什麼啊?你還是個孩子呢,哪兒用得著你操心,別瞎說了!」江慶國一張方形臉現在十分嚴肅,特別凶,看著有幾分嚇人,但他眼睛裡透露出對江尤的觀心。
江尤才上大學,之前他們將江尤保護的很好,雖然江尤成年了,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呢!生死關頭,哪兒能讓一個孩子去拼?顯得他們這些做父母的太無能了。
如果江尤知道他們的想法,一定會反駁他們,現在不是無能不無能的事啊!誰有辦法誰就上唄,都快死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
「爸媽,我不是小孩兒了,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我要做什麼,去找幾個不怕死的年輕人過來,要沉得住氣的。」江尤不敢大聲嚷嚷,這種情況下,她站出來,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江尤深知人性,她絕不會去測試人性到底有多可怕。她只做自己想做的就行。
見實在勸不動她,又想著左右不過一個死字,坐以待斃是死,奮力一搏是死,為什麼不選擇後者?
江慶國叫來了五個上了年紀,三十多歲的男人,和江尤要求的年輕人相差甚遠。
「怎麼?你還瞧不起你這些叔叔啊?我告訴你,咱梁家村的漢子,三四十歲也能壯的打死一頭牛!」江慶國看出江尤對他們的年齡有些不滿,立馬板著臉教訓。
這年頭哪兒有什麼年輕人能沉得住氣?再說現場有幾個年輕人啊?一個家裡的喪禮,也就熟悉的親戚會過來幫忙,還有村裡的婦孺過來,年輕人都在外頭上班呢。
能湊足五個三十多歲的,都不容易!
江尤也知道,這個條件下,要求太多沒必要,只是年輕人血氣方剛,身上的「魂力」是最旺盛的,也最能吸引那個鬼東西。
江尤管鬼東西吃的小白團叫魂力,如果人沒了這種物質,身體內的細胞會全部陷入冰凍狀態。魂力就像是一個人的靈魂,有靈魂的時候,人是人,沒靈魂的時候,人的身體就是一個毫無用處,沒有生命的器具。
這鬼東西剛剛甦醒,沒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只知道下意識的趨利避害。江尤身上有「血」,那鬼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來攻擊江尤的。
鬼東西如果是人,那普通人的魂力在她看來,就是一碗剛出鍋的饅頭,香噴噴卻沒什麼味道,年輕人是肉餡的包子,吃起來很香,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小孩子是素餡,餡料里多放點兒油也挺不錯。
而江尤在鬼東西眼裡,是一盤放了七天,早就餿到吃不了的紅燒肉。
「好,如果各位叔叔相信我,那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江尤知道不能拖了,江慶國叫人的這一會兒,那鬼東西又殺了個人,她儘快的將任務分下去,「兩位叔叔,一會兒你們拿磚頭去扔鬼東西,她如果追你們,你們就跑到靈堂去。」
江慶國叫過來的人還算老實,江尤注意到有兩個眼圈通紅,看鬼東西的眼神,恨不得將鬼東西撕爛吃下肚去,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