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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女這個官職,從名字上就知道,是只有女子的。不是不能收男子,把底下的二兩肉剁了,扮女子扮一輩子,再來做這個官職吧。
「長公主,您是知道的,他們是眼紅教書育人的功績。」花容可不敢真把江尤的話傳出去,那些人鬧騰起來,她也頂不住,「魏先生的桃李學府要不要也開起來?」
「那是私塾,我管不到魏先生頭上,天上京的藏書學院,是官辦學校,這兩者怎能混為一談?」
私立學院和公立學校一樣嗎?江尤管天管地管不到私立學校頭上。
花容疑惑的歪歪頭,不明白為何不能混為一談,反正都是長公主管理下的學校不是嗎?
江尤沒法跟一個古人說明白其中的差別,反正就一句話,藏書學院,還有以後她開的學府,只會有講女,學生也是男女都招,不許在學校里談戀愛,誰敢幹出格的事,就按照校規處理,剝奪學子及學子至親功名,罰錢百金!
現代早戀只是全校通告批評一下,放在這裡,卻是直接毀了學子和學子家裡前程,還要貧困的學子家裡傾家蕩產。
百金,指的並不是一百兩金子,而是一百斤的銅錢。自從天上京的銅錢發行後,銅錢已經成了江尤治下的流通貨幣,隨著江尤把生意做到韋朝,銅錢已經開始漸漸成為韋朝的流通貨幣了。一百斤的銅錢,大概是三萬個,相當於現代二三十萬塊錢的購買力。
普通的人家,哪兒拿得出來百金銅錢,即使拿得出來,一口氣拿出這麼多,只因為處了對象,簡直虧死了。
誰家姑娘那麼值錢啊?
而且還把家中的前途全部葬送了,至親,包括父母兄弟姊妹和孩子,全因為一個人毀了。
這樣大的懲罰力度,沒人敢去做。
江尤也不想拘束人性自由,不想干棒打鴛鴦的事,但她必須這麼幹。藏書學院的意義比表面上去更為重要。
不管是身為女子的講師,還是占據大半的女學生,這些人都是日後提升女子地位的基石,若是叫她們折在這一步,江尤殺人的心都有了。
在藏書學院,誰也不許動男女私情,在學校里,一個個都給她活成正人君子,在世聖人。出了學校,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但學院內絕對不可出現醜聞,誰敢給她弄出醜聞,她就讓那人後悔一輩子。
花容不再多嘴,拿著江尤的政令便去尋孔先生了,待孔先生和朱先生看過,覺得沒大問題後,再由周軒先生潤筆一番,便下發給各地府衙。
花容離開後,江尤繼續批改文書,各種疑難案件,各地的矛盾,都等待她去解決。
「長公主,原公子求見。」
原公子?哪位啊?
江尤被公文充斥的大腦一瞬間並沒有想起這個人物。
「是,長公主,可要見他?」侍女等了一會兒,發現江尤還在批改公文,有些為難的問道。
原攸是呂國原相嫡子,侍女不敢怠慢於他。
「見吧,為我更衣。」江尤想起來了,這位原公子被她晾了兩個月,她還以為原攸見她一直沒動作,會來尋她,誰知他定力極佳,一直到三十萬流民入天上京後,他才過來。
原攸此來,是為感謝江尤。
今天一天他都蹲在城門口,天上京一共四處城門,他每一處都去了。
三十萬流民入天上京,他本以為天上京的百姓會反應很大,就如同一開始他在天上京聽到的流言那般,所有百姓都會很抵制呂國流民的到來。
可事實並非他想的那樣。
每個城門口都擠滿了天上京的商人,還有許多是外地商人,他們都是為了在這三十萬流民中挑選合適的人,雇來做工人。
天上京的僱工制度,原本原攸並不看好,因為那一堆規章制度,一看就太過於苛刻。
在這亂世,要求工人來歷出身有處可尋,必須清白,沒有作奸犯科的經歷,而且還要求商家提供吃穿住行中至少兩樣,還要簽什麼勞工合同,保證基礎待遇,對於那些無奸不商的商賈而言,不就是割他們的肉嗎?
原攸在呂國時曾接觸過商人,深知商人重利的本性,認為江尤這一套出手,肯定會引起強烈的反彈。
誰知如今看來,這效果竟出奇的好。
原攸跪坐在花廳之中,想著城門口的情景,他攔住了一個叫周達的商人,那商人做生意做的極廣,在呂國時,他曾經見過一次。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以往我們手中人手不足,就只能去買奴隸,但便宜的奴隸多身體有缺,或不良於行,貴重的,又不合算。」
買個奴隸回去,也要供給吃穿住行,總不能花錢買回來,什麼都沒讓干,就死了吧?
買奴隸的開銷,加上後續養一個人的開銷,算來算去,指不定幾筆生意才能賺回來。
「這僱工不同,雖也需要供給吃穿住行,而且還要給月錢,但好歹不用花費大筆銀錢買來,況且我們為商者一年四處亂跑,買來的奴隸一旦身體好起來,就容易逃跑,身體不好吧,這長途跋涉之苦,他們又受不了。僱工就不同了,簽了合同他們跑不了不說,有合同在,我們若是去周邊城池做生意,出示合同可以免除人口入城稅,若財物在一路上被人搶了,或出了意外,報給官府,官府還會負責追回財物,或賠償半數。」
原攸之前仔細過有關勞工與商賈管理的制度,他覺得此制度錯漏百出,官府哪兒知道商賈是否真的是財物被搶,而不是賊喊捉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