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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胡仙人唱《春遊記》,她已經有段日子沒出來了啊。」
「是啊是啊,今晚可是有耳福了,快些進去。」
幾個行人邊說邊掏了三文錢,入了勾欄之內。
秦露聽到了《春遊記》三字,想著這應該就是她來聽的曲子了,於是也掏了三文錢,跟著走了進去。
內里氣氛正是熱火朝天,戲台旁樂床上已經放好樂器,奏樂者全都落座,只待好戲開堂。
圍著舞台的腰棚已經座無虛席,對面的神樓倒還有位置,只是上神樓肯定要另付錢的。秦露今日帶了不少錢,倒也不怕花銷,且神樓上人少,位置高,一會兒看戲聽戲都更舒服些。
這樣想著,秦露交了十文錢,上了神樓。
找到位置坐下來後,秦露發現,在她身邊有一對姐弟,姐姐瞧著同她一般大,氣質不俗,長相嬌美,弟弟十一二歲,如同小金童般長相喜人。
他們二人正在等待大戲開場,隨口說著話。不知是不是周遭太吵,秦露仔細聽了聽,也沒有聽清楚一句話,既然聽不到,那也不強求,正巧她腹中空蕩,喚來跑腿的夥計,叫他上些茶點。
坐在秦露身旁的姐弟,正是和江尤等人走散了的宋家姐弟。
兩人說話時在周遭施了法術,叫他人無法聽到。
宋妙玥左右看看,有些擔心,「阿炎,快些回去吧,一會兒叫他們等急了。」
宋炎一雙眼睛都快粘在舞台上了,他是仙人轉世不假,但他沒了記憶,和普通十二歲孩子沒有太大差別,有時執拗起來,比一般孩子還難哄。
他從未聽過戲,也沒來過這勾欄瓦舍,此刻正興趣盎然,「我想看看這齣戲,咱們不是同桃夭公主的侍衛說了嗎?等到戌時末,在街口會和。」
「可咱們周身一個護衛都沒有,若是出了事,桃夭公主會因此被責罵,可能還會引出大禍端來。」
況且周遭一個護衛都沒有,宋妙玥有些發虛,昌安乃是國都,這裡藏龍臥虎,神仙凡人妖魔鬼怪均聚集於此,對於他們來說,越是熱鬧,越是危險。
「這裡這麼多凡人,怎麼可能有事,而且一會兒桃夭公主就帶著護衛過來了。」
宋炎見後台上來了一個一身戲服,化著濃妝的女子,便知好戲開台,便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
宋妙玥想著江灃說要回去叫上江尤一起過來,應該是用不了多長時間,看個戲而已,大概真的沒問題吧?
另一頭,江尤和江灃碰面了。
「宋家姐弟在街頭的勾欄中看戲,驕陽,你可要去看看?」江灃對勾欄瓦舍一類沒什麼興趣,她不喜歡唱戲咿咿呀呀的調子。
江尤也沒什麼興趣,反正她今天和男主見了面後,給氣運暫時充值了,沒必要一直在一起,「叫幾個人過去保護宋家姐弟便是,你不是說想去鵲橋嗎?走吧。」
江灃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鵲橋離西街有些距離,要出西街向東走一走,路過仙人居就是了。」
「行,走吧。」聽著還挺遠,也不知道江灃為什麼那麼想去。
江灃點點頭,分出十個護衛,叫他們去尋宋家姐弟,其餘人就帶著走了。
「剛剛桃夭公主說,宋家公子小姐是在哪兒?」
「街頭的瓦舍里吧。」
「似乎是在瓦舍勾欄中看戲,但那麼多勾欄,他們在看哪一場啊?」
幾個護衛商量了一下,沒人知道他們去哪一個勾欄了。
「宋家公子和小姐是直接去的瓦舍,並未說是哪個勾欄,咱們逐一去尋便是,分開找快一點。」
瓦舍里有足足十八個勾欄,每個勾欄里都有許多人,若是分開找,那一個人要尋上一刻。
想著一齣戲要半個時辰才能結束,護衛們也不急。勾欄瓦舍雖說魚龍混雜,有小偷小摸,但人家也不傻,像宋妙玥宋炎這種富家公子小姐,裡頭的人是不敢招惹的。
江尤跟著江灃往鵲橋走,江灃步伐輕快,唇邊帶笑,江尤越看越覺得有問題。
「你是不是,有心儀的人了?」江尤是沒喜歡過別人,但她看過太多人間悲歡離合,愛恨糾纏,江灃那春心萌動的模樣,是騙不過她的。
江灃嗔怪的瞧了江尤一眼,心中惱怒,又不敢對江尤直說不滿,「驕陽你才多大,這些事你不必管的。」
哦,看來是有了。
「你開心就好。」江尤無所謂的聳聳肩,流里流氣的動作在她做來,有種說不出的灑脫感,耀眼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怎麼不走了?」江尤走了兩步,發現江灃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著她,「不著急過去了?」
江灃對上江尤的眼睛,心上一亂,詭異的紅了臉,不知道是在惱怒什麼,低著頭就往前走,「著急呀,快走吧,一會兒去晚了。」
一座橋而已,還有去晚了這一說呢?
江尤表示現在的女孩子,她是真的不理解啊。
鵲橋只是一個普通的拱橋,底下是從昌安內部流過的小河,河水透徹,清可見底。
月光之下,能清晰看到水中有魚兒遊動。
「今晚的月亮可真大。」江灃沒有文人雅士的浪漫情懷,看到大如圓盤的月亮,她只能發出月亮真大的讚嘆。隨後還高興的說:「這麼大的月亮,一定能看清河中的倒影!」
江尤見她這般,有些好奇她心儀的男子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