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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陶和宋妙玥特別深的交集,不過比起讓一個口舌笨拙的百姓帶她去街上, 還不如讓能說會道的宋妙玥跟著, 「可,你進去吧。」
宋妙玥笑了笑, 沖江陶點點頭, 轉身進了土地廟。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蓋個宅子, 天天住在土地廟裡,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萬里城的土地神呢。」江陶小聲嘟囔了一句, 隨後又自嘲的輕哼一聲, 驕陽以後長住萬里城,都沒要求蓋宅子,她瞎操什麼心, 反正她只住幾天。
柏胥此刻在府衙內等候,拜帖送上後不久,他和書童柏陸就被請進了府衙內。
新的府衙建造在原本府衙之上,只是周遭都被宋妙玥一劍劈了個粉碎,如今的府衙只在面積上和原本府衙差不多,除此之外,那是哪兒哪兒都不一樣。
柏胥坐在軟綿綿的座位上,有點兒彆扭,也不知這座位是什麼做的,又軟又舒服,長長的座位讓他有種躺下睡一覺的衝動。腳底下鋪著和客棧相似的白色玉石,屋中四面牆上,一半貼著白色玉石,一半被刷成白色,上頭掛著長長的字——天地正氣,還用紅木裝裱起來,四面的窗戶是透明琉璃,光從外頭照進來,屋裡十分亮堂。
「公子,這屋裡也沒有燈座,是否到了晚上就沒人來了?」柏陸只覺得萬里城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比以前乾淨了很多。
想著客棧里明亮乾淨的房子,再看看這府衙中名為候客廳的地方,柏陸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如果屋中有人,柏陸還能收斂一二,現在周遭沒人,柏陸左看右看,恨不得親自上手摸摸。
「你看那朵花,亮不亮。」柏胥指著角落裡的兩盆花問柏陸,柏陸仔細看去,這會兒陽光正好,只能看到花朵上隱隱有流光划過。
「那是迷谷樹的花,到了晚上,應該會用它來照明。迷谷樹乃是神樹,這萬里城肯定有仙家。」柏胥讚嘆的說道,看到迷谷樹的花,他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驕陽公主更期待了,一般人不會想到將神樹用作他用,大多是放在院子裡自己觀賞,畢竟奇貨可居嘛,縱使那些神樹好養活,人們也不願讓神樹在凡間變多,變成平常的樹。
從這種物盡其用的做法中,可以窺見驕陽公主的性格,在這位驕陽公主心中,神仙的地位,恐怕比凡人高不到哪兒去。柏胥想到這兒,露出燦爛的笑容,巧了,他也不喜歡神仙。
畢竟說他二十歲不娶就會一輩子無法及第的,也是神仙。
什麼時候娶不娶妻和考科舉有關係了?在考場上,憑的難道不是學子的本事,而是娶沒娶妻嗎?
「宋將軍的一雙兒女跟在驕陽公主身側,這萬里城的仙家,應該就是他們了。」柏陸看著迷谷樹的花,甚是稀奇,湊到跟前想要伸手摸一摸。
在他的手將碰到花朵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
「桃夭公主請柏公子入內一敘。」
江灃見到柏胥後,被柏公子過度燦爛的笑容閃瞎了眼睛。
她本以為會見到一個清高孤傲的小公子,畢竟少年天才,又是一鄉解元,性子上差些是很正常的事。
誰曾想到,這位柏解元是個如此……平易近人的性子呢?
「小生柏胥,見過桃夭公主!」柏胥一想到能通過桃夭公主見到驕陽公主,笑的更開心了。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江灃坐於上座,面上帶著從容的笑,心裡開始思量她讓宋妙玥給驕陽送去拜帖,是不是做錯了。「起身吧,年紀輕輕就成了解元,柏公子日後前途無量啊。」
柏胥一愣,這位桃夭公主和他想像中不一樣,比起疏遠有禮的貴女,桃夭公主的態度未免太過平易近人了吧?
江灃沒有母家,雖為公主,卻並不受皇帝重視,她又在萬里城呆久了,時常接觸百姓,故而對柏胥態度很客氣。
第一次見面,兩人不約而同的給對方留下了個很好說話的印象。
「柏解元,坐吧。我已將你的拜帖送給驕陽,如果她願意見你,或許會親自前來。」
「哪兒敢叫驕陽公主勞累,小生可自行去土地廟。」江尤住在土地廟的事,柏胥還是知道的。
我就是將你的拜帖送過去了,驕陽見不見你還兩說,你去土地廟幹什麼?江灃看了眼笑呵呵的柏胥,心上沉甸甸的,這個柏胥,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江灃笑了一聲,「不必了,想必此刻驕陽已經收到拜帖,只需靜靜等候便是。說起來,柏解元此刻應該在白雲城準備明年開春的春闈才是,怎會來萬里城,求見驕陽?可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柏胥被江灃拒絕了,也不見尷尬,柏陸跟在他身後,都覺得臉上燒得慌。
果然,他的道行沒有公子高,沒法像公子那麼厚臉皮。
「是遇到些難處,不得不來萬里城避一避,開春的春闈,在下可能無法參加。聽聞萬里城百廢待興,在下不才,多少有些教書的本事,不知能否在萬里城謀一教書先生的職?」柏胥對自己遇到困境的事毫不避諱,但多餘的也一字不提,顯然不想讓他人幫忙。
江灃聽完柏胥的話,眼睛一亮,她對上趕著幫人做好事沒什麼興趣,她感興趣的,是柏胥要來萬里城幫忙!
說來也是奇怪,驕陽來萬里城都三個月了,父皇一直沒往萬里城派遣官員,甚至驕陽親自去信管父皇要人,父皇也沒有鬆口,害得萬里城無人可用,她每天忙得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如果不是從白雲城源源不斷送來的物資,她幾乎要以為父皇不疼愛驕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