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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的本事,而且足夠機靈。
江陶的母家與兄長是因謀反落罪,江陶本人也連著好幾年沒在昌安過年了,她這個清川公主的名頭,隨著新皇登基,早就是可有可無了,更別說她本人還擔任了萬里城副城主一職,一般她外出,旁人都會喊她陶副城主。
聽著活像另外一個人。
張富貴腦子轉得快,看見江陶的一瞬間就直接高喊清川公主,將江尤和江陶的身份定位在東夏公主上,這樣江尤和江陶就得顧及母國,不能找麻煩挑事兒。
「免禮,派人將他們安頓好。」江陶上前一步,主動同張富貴說話,後續的馬車停下,唐綺與秦露下了車,宋炎遲遲沒有動靜。
「宋小先生怎麼還不下來,難不成還讓兩位公主等他?」秦露對宋炎沒什麼好印象,或者說她對宋家姐弟一直態度不太好。
因為她永遠記得,宋家姐弟與仙人居的清風,是同出一脈。她能克制住自己不上去喊打喊殺,已經很不容易了,讓她與宋家姐弟友好相處,實在是難為她。
唐綺動動手指,一陣風裹挾著濃郁的花香,飄進宋炎的馬車內,然後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震天響的噴嚏聲。
「啊切!!啊切!啊切!」
連著打了兩三個噴嚏,宋炎才擺脫那惹人鼻癢的花香,意識到馬車停止了,他趕忙掀開車簾跳下馬車,走到江尤江陶身側,行了一禮,「路上顛簸,不小心睡著了,還望公主莫要見怪。」
宋炎知道自己讓公主等候,在東夏是無禮至極的舉動,他習慣了在萬里城時的隨意,都忘了東夏的禮節有多麼麻煩了。還是在萬里城好,可惜他阿姐在西元還沒回來,他不得不代姐上陣,承擔起保護江尤的職責。
「路上是無聊了些,外頭冷,進屋再說。」江尤對於宋炎睡著的事並不在意,她帶著宋炎,不過是為了宋炎的氣運,這次入昌安多半會打起來,若有意外,她會用神力護身,沒有宋炎的話,萬一雷劈下來,劈中她可怎麼辦。
宋炎身為避雷針,睡著還是行動,對江尤而言,並無不同。
但她這隨意的姿態,卻讓他人誤會了。
「驕陽公主是個好主公,心胸寬厚,不會因世俗與他人眼光而有所偏頗。」秦露走過宋炎身旁,小聲說道:「我知道你乃轉世仙人,不是真正的孩童,既然奉她為主,自當以她為先,不要因為她的寬容而得寸進尺。昌安是個危險至極的地方,必須萬般小心。」
宋炎被秦露警告一番,神色凝重許多,他聽進了秦露的話,卻對秦露沒有一點兒好臉色。秦露心中對他的惡意,他能感覺到,既然對方不喜歡他,他自然不會上趕著示好。
驛站收拾的乾乾淨淨,牆面都是淡粉色,還帶著一股淡香。一進屋,熱氣撲面而來,屋中的大爐子上刻著奇異美麗的花紋,裡頭火燒的極旺,旁邊還有個侍女,緩慢的拉動風箱,催動火焰。
屋中有淡淡的馨香,來自於桌上擺放的丁香,這個時節不是丁香盛放的日子,想必是用了些許手段,才讓花兒違了時節。
唐綺一見到花,心情都變好了,她伸手碰了碰花朵,那花兒就開的更繁盛了。
「太后娘娘體恤二位公主一路舟車勞累,准兩位公主在驛站歇息一晚,明日宮裡傳旨後,再進宮見太后娘娘。」外臣入昌安,理應簡單洗漱後進城跪拜,梅香凝不忍心讓女兒受苦,就免了這一步驟。
江尤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張富貴鬆了口氣,傳聞中,驕陽公主囂張跋扈性情暴戾,張富貴信了,他一直害怕江尤一個不高興,直接抽刀砍向他。
江尤滅了西平王一家,算是親手殺了親叔叔和親堂兄弟姐妹,這種行徑在世人看來,就是性情暴戾的鐵證,後來她又舉兵攻西元,還打的西元棄城而逃,在世人眼中,江尤都被魔化了。
等張富貴離開,江陶讓屋中所有侍女下去,沒了侍女在一旁煽風,火焰總算是下去了些,沒有那麼熱了。
「東夏疲軟至此,這種貨色都能當官,接待外臣了。」江陶將自己和江尤定在了外臣的位置上,在清風殺了江常洛後,東夏就與她們毫無關係了。「膽小如鼠,諂媚小人,溜須拍馬倒是做的不錯,可惜腦子沒用到該用的地方。」
張富貴在她們來到後,嚇得臉都白了,說話眼神躲躲閃閃,一點兒東夏大國的風範都沒有,偏信偏聽外界傳言,正說明他愚蠢又膽小。
明知萬里城沒有奴僕,講究百姓個人的權利,還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在火爐旁煽風,烤的臉都紅了。明知江尤不喜奢華,還翻新整個驛站,牆上估摸是用花椒樹花粉塗的牆。弄來堪比皇帝專用的大爐子,還同時還搬來兩盆冬日開的丁香。
這些東西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價值驚人,花費的人力財力更是不在少數,是江尤最不喜的浪費。比如那兩盆花,冬天搬來兩盆比黃金還貴的花有什麼用?讓唐綺高興些嗎?
還是他覺得,江尤不喜奢華的傳言是假的,覺得江尤只不過是礙於名聲才這樣說,所以才想出這些法子來討好江尤。
旁人看不出這些東西的價值,出身皇族的江尤肯定能看出來。
江陶說了兩句後,有些疲倦,同江尤說了一聲離開了。等她一走,秦露便同江尤說道:「清川公主似乎心情不好,屬下過去勸解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