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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監察司的大人們吧?外頭還下著雪呢,他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街邊鋪子裡的百姓見那騎馬而過的兵將,衣角繡有白虎,便知那是隸屬於監察司的兵。
「說是清州那邊抓來了幾個他國細作,監察司的大人過去接應了。那幾個細作手中有一份證據,聽說,與林州那邊的世家有關。」
「林州世家?林州與咱們天上京有何關係?莫非是姚家……」
「姚家的人最近閉門不出,姚家那位瓊玉公子也不知所蹤,長公主說他國細作燒殺搶掠我天上京百姓,待監察司與官府查出證據,必會嚴懲不貸!」
上霸的大族們,本以為這次長公主尤依舊會忍氣吞聲,但監察司和官府的頻頻行動,叫他們心中不安,每天看到繡有白虎朱雀的衣角,他們心裡都會不自覺的咯噔一下。
「長公主,我們捉到了一些人,他們中有幾個人擁有特殊的身份。」花容向江尤匯報近幾日情報局的工作,然後表情複雜的說道:「已經掌握姚家與趙家鄭家相通,意圖在天上京製造混亂的證據,隨時可以將姚家抓捕,只是我們在忠州行動時,救了一個人。」
「誰?」江尤覺得花容話說斷斷續續,笑罵道:「你這幾日可是累著了?吞吞吐吐作甚,想清楚再同我說。」
「長公主恕罪,這事兒說起來好笑,我們救下了之前隨著蔣將軍和陸大匠出行後失蹤的姚玉,他被一波人劫持了,我們和那波人接觸後,發現他們頗有來歷,這才有些犯難。」
花容從懷中掏出文書,「此乃那些人的主事者,遞交給長公主的文書。」
能讓花容將文書送到她面前,江尤想,這些人的身份一定很不同尋常。
只是縱然有了心理準備,在打開文書後,江尤還是暗罵了臥槽。
那文書之上,最顯眼的當屬右下角的痕跡,「大韋王姬」四字,太過顯眼。
諸侯縱然已經稱王,但他們的女兒是沒資格自稱王姬的,普天之下,唯一能自稱王姬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先韋天子的親妹妹,潯王姬。
媯潯是她的名字,媯是韋朝王室之姓,潯是她的名字。這個王姬的存在感並不高,尤其是在她親哥哥馬上風癱瘓後,無人還記得有這麼個公主的存在。
她的母親是一屠夫的女兒,只因貌美,便被韋文王帶回王宮,如果韋文王能活的久一些,或許媯潯會成為韋朝人人攀慕的王姬。
江尤早忘了這一號人物,誰知這次整理她的領地,竟然整理出媯潯來。
「王姬說,她想要同長公主見一面,長公主可要前去相見?」
見面倒是可以,只是見面之後如何處置,卻不太好說。
發現王姬,肯定是要將對方送回金林去的,但如今的金林非常亂,南川上位後,他的兄長前韋天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瞅著隨時可能咽氣,等前韋天子一死,只剩下一個傻子,王室的威嚴徹底消失,韋朝的末路已經近在咫尺。
此刻王姬出金林,跑到她天上京來見她,用腳丫子想,都知道她打得什麼主意。
「見,王姬召見,身為臣子,怎能不見呢。不過在見之前,叫她將那膽敢劫持我天上京子民的人,交到官府去受罰。」
江尤想都沒想就點頭應下見面的要求,當然,想見面,就讓她看到誠意。就算姚玉是戴罪之身,他也是天上京的子民,是她的子民,她的子民被不明不白的綁了,犯罪者必須受到懲罰。
王姬千里迢迢從金林到忠州,還想見她,目的不純,定是想搞事,江尤不怕搞事,甚至還樂於有人搞事。等她收拾了上霸姚家,便算是將老本營徹底穩固下來了,後方一片大好,外頭開始大亂,她不趁此機會出忠州,入天下,那就是錯失良機。
「大黑山的事,陸大匠已經談妥了,趙家要了千金銅錢,還要了白鹽白糖白紙各兩車,連剛在天上京流通的白蠟,他們都要了兩車去,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花容談起此事,又是一頓氣,氣明知道趙家在後頭搞鬼,鬧得天上京冬日不寧,卻又不得不為了拿下大黑山而送錢送寶給他。
這些東西在天上京似乎並不值錢,但若是放到外頭去賣,說是價值連城都不為過!
「拿下大黑山,他們現在吃了多少,日後便要十倍百倍的給我吐出來。」江尤倒是不在意,就如同當初她給孟王室送禮一樣,她一點兒都不心疼。
不過是將自己的財富,從一處轉到另一處,而且轉到他們那裡後,她會得到暴利的回報,何樂而不為呢?
「姚家的事,宜早不宜遲,既然已經掌握了證據,便送到官府,直接動手吧。若是有人敢跳出來阻攔,便以同罪論處。徹查姚家,看看除了此事,他們還幹過什麼,若有其他罪證,一併張貼出去,昭告百姓。對付這等喪盡天良,想要危害百姓,破壞安寧的暴徒,我已經很仁慈了。」
江尤越想越覺得自己脾氣真好,只是處死頭目,然後家產充公罷了,沒幹出滅門之事。不過比起殺一堆人,江尤更喜歡這樣的處理,讓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罪人去修路,修一輩子的路,也算是積德了。
「諾,長公主,那姚玉他……」
「他是官身,好好查吧,若是有罪便以罪論處,若是無罪,便免去官身,他以後做什麼,我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