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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物?」
一個官員指著第一行中的一個標點問道。
那是一個逗號。
「這是講女教授的內容之一,諸位應該聽說,修建藏書館的事吧?等藏書館修建完成後,學校會搬到藏書館後的學院之中,到時候地方大了,設施也齊全。希望各位沒事兒去學校看看,莫要再嫌棄學校地處偏遠,裡頭龍蛇混雜,去了掉身份。希望各位能了解當下學子所學知識,以後不至於一問三不知。」
江尤看著幾個大族出身的大臣青黑的臉色,心情好了許多。
她忍這些人很久了。
私下編排講女,罵學校的學子是下賤之人,平日裡還裝的十分正面,今日還義正言辭的為學子的利益奮戰,他們可真是偉大呢。
一個個眼高於頂,標點符號在天上京推廣那麼久了,今日還有不認識的,真該拉出去砍十遍八遍!
要不是此刻不能動這些大族推出來的廢物,江尤真想把問話的人扔出去。
第27章 萬字大章
在立校規方面, 江尤的態度十分強硬,不管那些大族如何說,校規校紀還是被立下了。
君臣相處之道,從來是東風壓倒西風,互相牽制,當君王足夠強大時, 身為臣子, 便毫無反抗之力。
江尤的規矩就是,具體細則可以討論, 但她規定的事, 比如校規校紀的大體方向,以及校規校紀的實行時間,都不容更改。
換句話說,江尤說三天後校規校紀會公布於世人之前,三天之後, 即使沒討論完, 沒有達成統一, 這些校規校紀也定下了。
這裡頭暗藏的意思, 叫許多大臣臉色難看。
耗費一上午,討論沒有任何進度。眾所周知, 成年人是很難被說服的, 更別說是一群墨守成規,從未見過新鮮事物的老古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都有自己的見解,兩三天之內,靠嘴皮子是不可能達成共識的。
朱凌看出這一點,散會之後,他拎著筆記本就走了,看都不看那群還在爭執的大臣,一切已成定局,三日之後,想必公告於天下的,便是他手中的校規校紀。
朱凌打算回去細細看,江尤既然能拿出來,想必這份校規校紀已是被人反覆更改過了,但他不太放心江尤,以他對長公主的了解,這份校規校紀中,大概有些地方會過分。
唉,也不知道長公主何時才能意識到,治天下易,守天下難的道理。守住天下,穩住人心,是這世上最不能急的事,必須慢慢來,要謹慎。
因為沒有前人的經驗,一切都是自己摸索,怎麼能想到什麼就上什麼呢?
江尤其實很理解朱凌的想法,就如同她原來的國家,因為走了一條新路,所以任何政策在下達前都要反覆試驗,確保沒有大問題才拿出來,即使如此,還會有缺漏。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謹慎行事沒什麼不好。
只是她沒法跟朱凌解釋,她拿出來的一些制度,是後世人用無數人的生命實踐過的,最可靠的經驗。因為無法開口,所以很難獲得信任。
她只能用更多的事,去證明自己的明智。
比如這次的流言風波。
校規校紀一經實行,果然引起了外界的軒然大波,只短短一天,江尤的書案上就多了一米多高的竹簡,全是外頭的讀書人勸誡她的內容。
「長公主,您看看這些讀書人,他們沒有了解過校規校紀,便胡亂瞎說,拿著不知道哪兒來的大道理勸誡您,還說您這樣是倒行逆施,是為不仁!」
花容閒的沒事兒翻了翻竹簡,看完後氣的破口大罵,罵外頭的讀書人是假仁假義,一個個全是蠹蟲!合該全關進大牢里,讓他們看看這人間百態,叫世道教他們做人!
「那,他們有說我私改政法是為不忠,我不尊孟王室,自母后死後從未去陵墓守孝,與兄長不和,是為不孝不義嗎?」江尤看完竹簡後,反倒笑了,心情不錯的樣子。
花容想了想,搖搖頭:「並未,那些人只說您對學子太過嚴苛,不是仁君。」
「亂世用重典,學子若是同講女頂嘴,擅起爭執,便會被戒棍暴打於市井,此條校規確實重了些,不是仁德之舉。可我不仁,那些讀書人又待如何?他們會舉家搬離天上京,跑到呂國魏國去嗎?」
花容仔細想了想,情報局那邊一直盯著天上京的輿論,還真沒聽說有學子舉家撤離的。
「名聲這個東西,你在意它時,它便是最重要的,不在意時,其實它好與壞,都不能傷我分毫。我希望能廣邀天下有才之士入天上京,所以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名聲。最近我發現,其實名聲還是需要襯托。」
江尤說到這兒,笑的更開心了。
她也是第一次當主公,即使有經驗,有時也會鑽牛角尖,她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除了校規校紀開始實行的消息外,最近天上京最火爆的頭條消息,便是藏書館快要建造完成了。自打這個消息散出去後,天上京內讀書人的數量不減反增,由此可見,那些讀書人並沒有嘴上說的那麼有風骨。
江尤還以為,這個年代的讀書人真的個個都具有風骨,有被後世稱讚的不屈之志呢,結果看來,其實現代古代的人,沒什麼區別嘛。不管是什麼身份,他們都會被真香定律支配。
江尤表示,她明白一個道理,只要她將天上京發展的越來越繁盛,一切問題都很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