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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之中的女帝陛下:「…………」
真心明白了造謠一張嘴,必要跑斷腿。
其實那日,重明興沖沖的跑過來要給她跳舞,葉梨恰好正在思索下一步的選拔人才和緩緩改革的計劃,正陷入瓶頸之中,瞧見重明頂著一張真·禍水臉,說是要給她跳舞看,想了想,就答應了。
重明是提著劍進來的,葉梨就以為重明是要舞劍給她看。男子舞劍,倒也有些看頭,葉梨難得提了點興趣,閒坐看重明跳舞。
然後,她就看到重明一開始跳舞還跳得熱烈而正常,但跳著跳著,跳著跳著,就把長劍丟開,重明開始脫衣裳——古人衣服本就紛繁複雜,重明這次足足穿了七層層層疊進的白色衣裳,就在葉梨面前,跳呀跳的,就開始脫衣裳……
葉梨:「!!!」
謝謝,她其實是個很慢熱的人,當初給重明名分,其實也只是因為要讓重明有個合理留在宮裡的身份,以及擔心重明腦子不夠用,被薛重明的家人看出不同來而已。
至於其他的想法……將來或許會有,但此刻葉梨忙的昏天暗地的,壓根就沒有任何想法。
這番脫衣舞,葉梨看得眉心直跳,最後只能將重明帶來的長劍給挑了起來,將重明脫掉的褻衣給穿了回去……然後不知是因為殿內燭光昏暗,又或者是葉大佬偶爾手抖,一時不察,在逼視著重明委委屈屈的自己給自己系好衣帶時,葉大佬不小心將身後桌子上的茶杯碰落到了地上,「咔擦」一聲。
然後葉大佬就被所有人給誤會了。
葉梨:「……」
這可真是六月飛雪,冤!
奈何這種事情,堵不如疏,未免傳出更荒唐的謠言出來,葉梨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幸好原身也好,葉梨也好,身為女帝,手段從來沒有「婦人之仁」,這些朝廷臣子、世家新貴,都不敢胡亂編造些不好的東西,只敢將之引導「情深典範」上面。儘管仍舊荒唐,惹得一眾御史要麼追著葉梨勸諫諷刺,要麼就對著重明大罵特罵,生生將腦子不太夠用的重明罵成了一個禍國男寵,但到底是到此為止,葉梨不好說出真相,免得那些人把敢對著女帝跳脫衣舞的重明明貴妃給拖出去燒死,只能這麼著了!
虧得她當時為了叫重明聽話的穿衣裳,還不得不給重明「升職加薪」。這才打消了重明真的想要「暖床」的想法。
早知事情要鬧成這般,那還不如……
葉梨歪著頭想了片刻,就將腦袋裡的不合時宜的東西給拍飛了出去,調整了下坐姿,看向跪在冰冷的殿上的少女。
少女正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嬌俏可人,膚白如雪,可以窺見待少女長成,也是位嬌媚佳人。
少女正跪在地上,抬起頭來,卻是對著閒適的女帝道:「陛下,請容民女侍奉在您左右。您知道的,民女總有些不一樣的想頭,定能將你服侍的周全自在。待、待您信任民女,覺得民女可用,或可放民女去為您賺銀子。民女……識字不多,也沒讀過什麼書,可於賺錢一道,卻頗有幾分天賦和見識。願為陛下私庫添磚加瓦。民女此舉,並非是貪慕富貴,只是、只是想要向陛下求得一安身之所,也希望能為陛下您的種種政令,盡微薄之力。」
葉梨終於笑了。
她緩緩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閒庭信步般走到了少女面前,將少女給扶了起來,拍了拍少女蒼白的手背,唇角含笑:「這便對了。朕還坐著這把龍椅,林卿與其想要去做朕的兒子的錢袋子,何不如直接做朕的錢袋子?朕能給你的,總比太子能給你的更多。」
穿越女林安諾:「……」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梗——欺負我辜負我嘲笑我,以為我就沒辦法了嗎?老娘轉頭就能讓你叫我後媽!你能給老娘的再多,能比你老子給老娘的更多嗎?
林安諾:「……」
猛地甩了下腦袋,林安諾訕訕道:「陛下恕罪,是民女從前有眼無珠,不、不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竟是忘了能投靠陛下。陛下恕罪。」
說著才想起來要拜倒道歉,卻被女帝陛下給扶著,沒叫她跪下去。
「那些並不重要。這樣,朕讓人給你安排了一個流落民間的世家分家庶女的身份,然後找人教導你兩個月的規矩,你便來朕的身邊做女官。待你在朕身邊熟悉兩年,也與那些官員混熟了臉後,朕便放你出宮,做朕真正的錢袋子。當然,這中間,你若有想起了甚麼有用的東西,也都可以寫下來,朕會記著你的功勞,將來,若是朕有生之年,可以許給女子爵位,斷斷不會落下你,若是不能,後繼者也會給你一個可傳子嗣的爵位。」
林安諾在發現自己被抓起來後,十分恐懼自己將知道的東西都寫下來後,就會被當成妖怪,活活燒死。後來有人跟她說起「宿慧」一事,林安諾不知道這些人是在暫時安撫她,還是在告訴她她不是異類,只能乖乖聽話。在來見女帝前,林安諾甚至覺得自己有可能會死——畢竟,她既覺醒了「宿慧」,還被迫寫下來了她能記得的各種東西,這些迷信的古人們,難道下一步不就該是燒了她了嗎?
結果,在林安諾真的寫不出來任何東西後,有人將她放了出來,詢問她將來的計劃,是想要做個這個時代大家小姐,然後嫁給一個金龜婿,從此在內宅的四四方方的天地里生活,還是想要為女帝陛下奉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