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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有善的一個月工資才多少?
弄到最後,竟是每個月要被葉健德和陸愛禮的生母,要去一半的工資!
剩下的一半的工資,他住在宿舍、吃在食堂,不怎麼需要錢,可葉梨走的時候,一件衣服都沒給他留,他就要給自己添置各種東西,牙膏肥皂,這也是生活必需品,弄到最後,他每個月能捐出去的錢越來越少了。
他只能去孤兒院做義工。
可是,孤兒院的大家,看他的眼光也越來越奇怪。
有一次,他還聽到有大孩子跟小孩子說:「他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疼,哪裡是真的疼咱們?虛偽,做作!他樂意幹活就叫他幹活,不要親近這種把親生孩子弄丟了,還叫親生孩子去一個家暴家庭被家暴好幾年的虛偽人了!」
陸有善的日子,越發過的沒意思。
單位的人,對他也是皮笑肉不笑,顯然跟那個大孩子想的一樣——親生孩子都不疼,自己的家都不關心,怎麼可能對他們這些普通同事真心呢?給他真心,也是白搭。
他也有想過去省城,找自己的妻子葉老師。但他每次打算去,都會被一群不知哪裡來的小混混給摁著打,還會把他身上的錢和衣服都給搶走。
次數多了,陸有善就知道,這是葉老師不肯叫他過去打擾。
他倒是報警了好幾次,奈何他壓根就沒看到過小混混長什麼樣,就被套麻袋了。
什麼線索都沒有,這時候的監控也應用不廣泛,當然是找不到人,更沒法子遷怒到遠在省城的葉老師身上。
葉老師唯一跟陸有善的交集,就是每個月有律師去單位找陸有善一趟,歷數陸有善在家庭里的種種不負責任,然後要求離婚,陸有善淨身出戶。
陸有善不肯答應,葉老師這邊也不著急。
其實,葉梨還帶著幾個孩子,回去見過那幾個人渣。
陸有善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乾淨從容、自信飛揚,一臉善良的大好人模樣了。他穿著廉價而邋遢,頭髮油膩,鬍子拉碴,人也瑟縮,肩膀聳著,像是害怕見人。
他先去了孤兒院,後去了老人院。大家依舊跟他打招呼,可誰也不會對他那麼熱情了。
葉梨還對幾個孩子道:「等他同意離婚了,我會想法子讓他在單位也待不下去。沒有工作,沒有住處,沒有家,還被一個爛賭鬼和一個潑婦盯上了,他會有好日子過的。」
所以,不要著急,不要擔心。
做錯事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爛賭鬼正是葉建德。
從前的葉建德,儘管愛與人有口角,回家後愛打老婆孩子,可在外面,那也是一口唾沫一口定,說話算數,幹活利索,能賺錢養活一家四口的男人。
在許多人看來,他要是能把愛與人有口角的毛病改了,家暴的毛病都不必改,葉建德就能是一個好兄弟、好同事、好鄰居、憨厚樸實的陌生人。
可現在再瞧,葉建德已經沉迷於賭博而不可自拔。
為了賭博,他還在賭館當過打手,只是,他管不住自己想賭的心,賭館就將他給趕走了,還「好心」給他介紹了一份新工作——地下拳擊場。
所謂的地下拳擊場,當然是不被光明所籠罩和保護的,違法建立的一個地下性質的拳擊館。
這裡的工作,沒有任何的保障。請來的醫生看護,披著一件白大褂,待著口罩,誰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正的醫生。
葉建德為了能夠有賭資進賭館,晚上就只能來這裡跟人打拳擊。
可是,就算是業餘拳擊手,人家也是專門學過的,打葉健德這個普通壯漢,自然是手到擒來。
曾經,葉建德能隨意的對自己的妻子兒女揮起拳頭,說打就打,連個藉口都不需要。事後還要理直氣壯道,你們知道我是這個脾氣,看我表情不對,就不該上前來招惹我。又或者是,那你們怎的不求饒?求饒了,說不定我就能打得輕一點。
現在,葉建德卻在拳擊場上,一拳一拳的挨著打。他被打上三拳,才能回過去一拳頭。
不是那種完全不能打的,也不是那種平分秋色的。
但葉建德這種,也很受看客歡迎。大家就喜歡看葉建德被打。因為葉建德被打時和打人時,眼神都特別「好看」。
倔強,不服輸,充滿恨意,偏又無能為力。
葉建德:「……」
然而無論如何,他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在陸有善那裡,也拿不到很多錢。為了能賭博,他就只能在拳擊場上時常參賽。
葉梨是帶著葉拾遺和陸愛智一起過來看過的。
像這種地方,其實孩子是不該來的。但是,錢給的足夠,人足夠小心,偶爾來一次,站在二樓看上一眼,還是沒問題的。
葉拾遺和陸愛智親眼見到葉健德一拳一拳的挨打,一次次的被打趴在地上,然後一旁的裁判鼓勵他,「錢!錢!錢!為了錢,爬起來!」,葉建德再苟延殘喘的一次次的爬起來時,心中頓時快意!
活該!
他就只配在拳擊場上挨打!
中年挨打,晚年病痛,老無所依,淪為街頭乞丐!
這才是葉建德這樣一個家暴男,該過的日子!
也就是這一刻,才徹底打消了陸愛智和葉拾遺心中一直潛藏著的想法——好好學習打拳,等到14周歲的前一天,殺了葉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