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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女說著埋怨的話,手上卻很利索的將葉梨身上的繁瑣的龍袍給換了下來。
葉梨心說,等著罷。等她把記憶給理順了,肯定就不能這麼折騰了。
她剛剛給自己這具身體把過了脈,發現這具身體是真的保養不當,心力交瘁,殫精竭慮,不像是長壽之相。葉大佬好不容易穿越過來當皇帝了,非常想要多當幾年皇帝玩玩來著……
好在宮女不知道她的想法,伺候著她在床上安寢,就有兩名宮女跪在床邊伺候著,其他宮人只在寢殿遠遠地留了兩隻蠟燭,其餘人都退到了外殿,悄無聲息的等著伺候。
葉梨:「……」好罷,其實做皇帝也不是特別好玩。這些各種伺候的人,就叫她覺得有些煩不勝煩,還不好趕的了。
閉上眼睛,葉梨開始接收記憶。
只是這具身體真的太疲累了,葉梨將記憶接收完,人也真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葉梨驀地從床上坐了下來,下意識道:「什麼時辰了?怎的沒叫醒朕?」
那侍奉葉梨的宮人忙磕頭道:「陛下,您忘了說什麼時辰起身了。」
而女帝陛下不說時辰,她們這些侍奉的人,是真心不敢叫醒女帝。畢竟,女帝對百姓寬和,對侍奉她的人卻極其嚴苛。也就是橘袖姑姑膽子大,敢對著女帝陛下說說話,叫醒陛下,可現下橘袖姑姑也在外殿累得睡了過去,她們這些小宮人,是真心不敢叫人。
葉梨眯了眯眼,才道:「今日侍奉朕小憩的,統統自去領罰。」
兩名宮人登時跪下謝恩。
那宮人所說的確有她的理由,可惜,對著一個皇帝講道理,也是真心不要命。
且這具身體的原身本就是個極其強勢和嚴苛的帝王,為了登上這至尊的位置,當年手上沾了無數鮮血,這些鮮血裡面,除了皇室之人、朝中自詡正直的臣子、宮中看不慣女子為帝的宮人,還包括了原身的兩位在殿上大罵原身牝雞司晨、專權擅政、干涉軍國大事、擾亂朝綱的嫡親兄長,氣得原身母親直接大罵沒有她這個女兒。
直到如今,原身的父親還帶著弟弟們,每日都在城門「說書」,各種影射原身所作所為,若不是被原身親自革了官職,只怕是要日日往原身面前一站,指著鼻子就開罵的。
這麼一位鐵血女帝,對待膽敢隱晦的指責她沒被人叫醒,其實是她自己沒有說清楚要何時醒的宮人,當然是不會「算了」。
因此葉梨這麼吩咐下去,那宮人儘管畏懼的全身顫抖,可也不覺得奇怪。
原身從娘家帶來的橘袖姑姑這時候也醒了,形容略有狼狽的上前就認錯。她也是真的累狠了,才不小心女帝睡過去了,她也睡過去了。
葉梨這才道:「記得領罰。」頓了頓,又道,「這裡不需你侍奉了,下去罷。」
橘袖一頓,就知道陛下是想要叫她回去好生休息。想了想,橘袖就道:「陛下,奴剛剛瞧見,薛公、薛貴人正在殿門口守著,一直未曾離開。」
她們原本是勸薛貴人先在偏殿湊合一晚上,待陛下想起他來,給他安排宮殿和侍奉宮人,再說其他。結果薛貴人性子和別人格外不同,在陛下面前,單純的像是小孩子,在他們這些宮人面前,卻是冷著一張臉,就坐在殿門口,壓根不搭理他們。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過這位貌比潘安宋玉的薛公子,哦不,薛貴人是真的腦袋有點問題,單單看薛貴人那副高貴冷然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來這一位有什麼毛病。
葉梨這才想起來,這輩子,重明也跟著她過來了。
葉梨道:「那就叫他進來伺候。」
橘袖:「……」
行吧,貴人都封了,人也是薛家親自打點好送進來的,在太子殿下那裡都算是過了明路的了,陛下要讓這個人侍奉,那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些宮人們手腳都相當利索,橘袖出門一趟,和「薛貴人」寒暄兩句,帶著「薛貴人」回來時,女帝的衣裳都已經穿好了,正有宮女在為女帝梳頭。
橘袖正要說什麼,就見那位在外面還一臉高冷漠視她的「薛貴人」,高興的從宮女手裡搶過一把梳子,道:「我最擅長梳毛了!哦哦哦不對,是梳頭髮!阿梨,我給你梳!」
葉梨:「……」
橘袖:「!!!」
這一位這麼蠢,真的不會自己把自己給作死嗎?
葉梨對著這麼個有些蠢還亂說話的俊美青年,擺擺手,讓宮人下去,就由著重明給她梳頭髮。
從前重明還是鳥時,就經常想要用嘴巴給她梳頭髮,結果每次都被葉梨給一眼瞪走。現在終於變成了人,想梳,那就梳好了。
葉梨則是想著這個世界的劇情,忍不住的嘴角一抽。
原身也叫做葉梨,出身名門世家,葉家曾經百年內出國三位宰相,中等官員十數人,子孫興旺,枝繁葉茂,是個在規矩不過和再忠心不過的家族。而先帝的父親膝下有三個兒子,然而前頭兩個兒子爭權奪利,都被他這個老父親親自下令砍了,倒了最後這一個體弱多病的老來子,這位父親沒辦法,只能請人給先帝批命,最後測算八字,然後就給先帝提前定下了原身做嫡妻,且還是童養媳,先帝9歲,原身8歲,二人就在東宮成婚。
先帝的父親想著葉家子孫多,娶了這葉家的女兒,既能叫兒子得到岳父家的支持,也能枝繁葉茂,子孫無數,對待原身,可以說是很和藹可親了。任由原身和先帝青梅竹馬的長到了十五六歲,原身有孕,才給先帝賜了東宮良娣、寶林、才人等妾室,爾後先帝這位父親便支撐不住,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