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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真是個不錯的婆婆了。
不但是原主覺得好,葉梨也覺得好。彼時莫婉沒說話,可葉梨想著莫婉那時的表現,就是……家境婆婆都沒問題,但差人了!只要那劉家公子沒有長得太磕磣,想來莫婉都會同意的。
葉梨想了想,到底沒有叫人立刻去劉家知會一聲,提前把婚事定下來,而是叫人去請了大姑娘過來。
莫婉今日穿了一身粉色對襟襦裙,頭戴雪白珍珠,霎時好看。
葉梨瞧了,就笑:「這身打扮好。趕明兒娘叫人給你做一身珍珠衫,穿著玩。」
莫婉面頰一紅,福身淺笑道:「娘送女兒兩件珍珠首飾就好啦。珍珠衫可以留著給妹妹。」
畢竟這個時代珍珠難得,珍珠衫且還是奢侈品。至少莫婉是不想母親破費的。
葉梨不答,只叫一旁的琥珀將宮中傳話告訴了莫婉。
莫婉一怔,立刻就想明白了這宮中傳喚是何意。
葉梨看著粉衣少女這次面頰半點都沒有泛紅,只呼吸急促了幾分,若有所思。
待莫婉將呼吸平穩下來時,就稍稍有些急切的看向葉梨。
葉梨一抬下巴,房間裡的小丫鬟們就都出去了,輕嘆:「若是尋常皇子,倒也罷了。婉娘,你要知曉,瑞王可是有一位心頭的硃砂痣,而那個硃砂痣,已然死去。只怕瑞王此生,都不會忘記她,也不容許任何妻妾玷污她。」
如今不少貴族階級的夫妻之間,倒也不談亂什麼愛情,只能說是「合作夥伴」和「家人」的關係而已。就算夫君有「真愛」,不過一個小妾,算不得什麼。可這瑞王的硃砂痣,可是已經死了。
在愛情方面,活人是永遠比不過死人的。
莫婉溫婉一笑:「那女兒便同他一同悼念那位硃砂痣。」
葉梨:「???」
莫婉上前,接了一旁珍珠的活計,拿著小錘子給母親捶腿,低聲道:「女兒知曉娘的擔心,也知曉娘更看重劉家公子。只是,若無這次的機會,女兒也覺劉家公子是個好選擇,不看其他,劉家大太太就是位好婆婆,她看重了女兒,女兒也看重了她,便很好了。可,」她頓了頓,繼續道,「可那畢竟是親王妃。」
葉梨心下一嘆,道:「那明日你隨我入宮,到底還要太后與皇后娘娘滿意了才成。」
這個時候等級分明,地位高的權力就大。莫婉自小看著這些長大,自是知道,她嫁給一位親王,和嫁給一位舉子的不同之處。
左右嫁給誰都是要打理內宅,交際應酬,面對婆婆妯娌,還有就是面對妾室庶子庶女。劉家公子如今瞧著好,劉家大太太也喜歡她,可只怕她進門三月沒有身孕,這婆婆就該著急了,一年沒有身孕,妾室大約就能送來。
與其如此,倒不如做天家婦,地位高,權力大,既能幫扶家裡,也能被家裡幫扶,嫁過去後,她也不會和婆婆住在一處,想要見家裡人也方便。
到底規矩禮法在那裡,今上又是個極其厭惡妾室庶子的人,且聽父親曾說過,今上正是春秋正盛的時候,待今上駕崩,她的兒女都該長大了,怕什麼呢?
至多也就是這位瑞王有位青梅竹馬的硃砂痣而已,壓根算不得什麼。
葉大佬、葉大佬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只是,這人工養殖珍珠該早早做起來才是。
莫婉被原主教導的非常好,非常能適應貴女和未來貴婦的生活,她有野心,想要做王妃而不是做舉人娘子。可若是能少跪些,誰願意見誰都要跪呢?這並沒有錯。
葉梨只要努力把給這個大女兒的嫁妝再多準備些,然後教給莫婉一些養生之法,教她每日多多走動,獨自一人時可以練練五禽戲之類的,私下裡教導出兩個懂醫理和善事的丫鬟,然後想法子把這門婚事脫到明年秋後,莫婉差不多16歲半的時候,也就差不多了。
叫大女兒離開,葉梨就叫人將給她打理嫁妝的胡管事給叫了來。
這種外門管事,因是那男子,少入內宅,內宅主子又是個婦人,不能視察自己的產業,因此他們大多都會剋扣些錢財。
這位胡管事也是如此。原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對方的身契在自己這裡,等尋到下一位管事,就可以「打發」了對方。
只是這位胡管事格外貪婪,在前世時候,甚至將原主的大部分嫁妝,都給了莫七娘。轉做了莫七娘的管事,風光無限,後來莫懷瑜為了給兩個姐姐報仇,被信任之人坑害重傷,狼狽的出現在街頭,這位胡管事認出了曾經的小主人,當做沒見到也就罷了,偏偏上前去將對方給撿了回去,打算給自己當奴才……
不可謂是不夠毒。
於是,葉梨就將從莫七娘那裡得到的偽·死忠忠心符,貼在了這位胡管事身上。
符籙剛剛貼了上去,胡管事驀地就跪了下來,接連磕了十幾個響頭,痛哭流涕的將他貪污太太嫁妝的事情說了出來。
圍觀的一眾丫鬟驚得目瞪口呆。
葉梨看胡管事的眼睛,就發現胡管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藏在各種奇奇怪怪地方的錢財寶貝都說了出來……像是真的誠心悔過,並對她忠心耿耿。
葉梨手指微微曲起,敲了敲桌子,笑了。
果然是好東西,要叫小黑屋的莫七娘多畫一些才行啊。
至於怎麼叫莫七娘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