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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雲豆豆每次委屈了,她的師父和師兄們就去毀比她好看的女修的臉,最後招惹到一塊鐵板,被褚茯苓的在外遊歷的生母給毀了容,只怕現下還和過往一樣,每每遇到了比她好看的女修,就要委屈難過,然後,任由師父和師兄們去毀了她們的臉,哄她開心。
這種事情,從前師門只道是護短,並不言其過錯。可仔細想來,這種事情,簡直是罪大惡極。
雲豆豆被毀了臉,有這麼多人的呵護,尚且四年時間,都沒有走出來。他們憑什麼以為,之前被毀了臉的無辜女修,只要得到雲豆豆的少少一些修煉資源的補償,就足夠了呢?
掌門心中嘆一口氣,想著門派大計,到底是將這份難得的「善良」給埋藏了起來,笑著問道:「歲寒道友,如何?我這師侄的臉,可還能治?」
歲寒子將一張方子寫完,遞給掌門,沉吟道:「她這臉,需要極其難得的藥材才能治好。只是,如今其中幾種藥材,已然絕跡,若是非要治療,只能換上其他藥材。
只我並不知曉,貴門派里有那些藥材,適合給她治這張臉,又究竟要治療到什麼程度。是要她這張臉,和從前完全一樣,還是說,只要用胭脂水粉塗抹後,能遮掩住疤痕就夠了。」
想要什麼樣的治療,自然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和藥材,這都是有價格的。
歲寒子如此說,倒不算是錯。
掌門拿著歲寒子手裡的方子,看著方子上面主藥的三味藥材、副藥的四味藥材,全都在修真界消失了,心裡就是一沉。
可仔細看這方子,掌門雖然不懂醫理,但也能看得出是好方子,如果能湊齊藥材,再交給歲寒子治療,估計真的能治好雲豆豆的臉。
偏偏藥材根本湊不齊,只能用其他藥材來代替。
雲豆豆和軒轅睿,俱都神色緊張的看向掌門。
掌門只猶豫了片刻,就道:「睿兒,你親自帶著歲寒子道友,去庫房裡找合適的藥材。無論是什麼藥材,都可以拿來。」
這下不單是歲寒子,連雲豆豆和軒轅睿都驚訝不已的看向掌門。
掌門這才回過神來,嘆氣道:「總歸是你們師祖和師父,為了門派付出良多。只是為豆豆治臉而已,門派捨去些好東西,原就是應該的。」
可這應該,也忒的多了些。
雲豆豆尚且不覺,只感動的眼淚汪汪,如果不是自己臉上被刻的這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美」字,她都要撲到掌門懷裡,感激掌門為她這個小輩付出這般的多。
一旁的歲寒子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軒轅睿則微微擰眉。
他倒不是覺得,小師妹的傷不該治。
可歲寒子開的方子,他也瞥到了幾眼,上面用的藥材,全都是極其稀有的藥材,其中幾味絕跡的藥材,若要替換,也定然是要替換成極其罕見的藥材。
而這些藥材若是要煉製提升修為、度過心魔的藥,必然有市無價,能為門派增加數個高階修士。
可掌門卻願意付出這些,只為了給小師妹治臉。
要知道,七師弟也被傷了臉,門派里也有其他女修曾被傷了臉,他們全都沒有得到這個待遇,但也都從被毀容之中熬了過來,開始繼續修煉,過日子,期待有朝一日能修煉到元嬰期,到時候就能改換了這一張容顏。
若是小師妹足夠堅強,其實,這不失為一場好的磨鍊。小師妹能夠度過的話,將來必然能成為一位真正的高階修士,還能親自為自己報仇雪恨。
可顯然的,小師妹並不能做到。小師弟嘗試去做了,結果,還不如門派的那幾個女修,他現下竟走火入魔了。
軒轅睿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可聽著掌門的吩咐,還是有些走神的帶著歲寒子往門派的裝著頂級藥材的庫房而去。
一路之上,軒轅睿神思不屬,歲寒子一派悠然。
只等到了那頂級藥材的庫房裡時,歲寒子忽而問道:「你也為了護短,毀過無辜女修的臉嗎?或是放任你師弟們去殺或毀掉無辜女修嗎?」
軒轅睿有些晃神,下意識道:「我等俱不是有意。」
只是護短而已。
他說完,才仔細看向歲寒子。
歲寒子已經近五百歲,天人五衰就在眼前,他今年才一百來歲,已經和歲寒子一樣,都是金丹期修為。只是歲寒子是金丹後期修為,他是金丹初期修為,可也算是同階修士,可以以道友相稱了。
軒轅睿道:「不知道友是何意。我以為,道友此次,是真心來為小師妹治臉……」的。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歲寒子已經朝他攻了過來!
二人在寬敞卻裝滿上等藥材的庫房裡就交起手來。
軒轅睿雖說年輕氣盛,天賦過人,但他終究修為不如歲寒子,鬥法經驗也不如身為散修的歲寒子。且歲寒子此次還是先發制人,二人過了百餘招,軒轅睿就占盡了下風。
主峰之上,天元宗掌門霍然起身,趕去庫房時,軒轅睿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經脈盡斷,丹田處的金丹被歲寒子挖了出來,踩碎在靴子下。
軒轅睿沒救了。
而歲寒子自己,更是老態畢現,閉眼只在須臾之間。
天元宗掌門頓時目眥欲裂,不禁怒道:「歲寒子,你這究竟是何意?我天元宗與你這等散修,何愁何怨,你竟然敢毀我天元宗的下一代的宗主!你就不怕天元宗上天入地,將你的好孫女兒給找出來,殺了她的人,拘了她的魂,叫她生生世世,不得安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