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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糊塗,說不出葉梨想聽的話來,吳箬聲只好忍痛喊了出來。
果然只有這樣,那毒婦才鬆了腳。
吳箬聲心裡恨極了這個毒婦,可剛剛子孫根在這個女人高跟鞋下面,他是真的不敢多說什麼。如今葉梨走開了幾步,吳箬聲也被兒子給攙扶著坐了起來,眼睛一瞪,揮開這毒婦的兒子,就要反口。
葉梨輕飄飄的看了過去,高跟鞋走得「噔噔」作響。
吳箬聲:「……」行,他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可不是他見到的那些真正以夫為天,讓跪著絕不敢坐著的、被關在院子裡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在父親死後,強勢的撐起整個吳家商行,讓那些想要算計吳家商行,聯合起來在吳家商行身上,東家分一塊肉,西家搶一塊骨頭的人們,徹底消音,只能看著吳家商行繼續保持了下來,這幾年,更是發展的如火如荼,比父親在的時候還要好。
如果不是這葉梨是個女的,還是個有婦之夫,不方便商場上那些酒桌談生意,只怕吳家商行發展的會更好。
可就算是這樣,葉梨(的原身)能把生意做成這樣,也是真正有心機有手段,以及,有狠勁的。
吳箬聲就只是個普通的弱書生,你弱他強,你強他便弱,葉梨若是做個小鳥依人的女人,他就要狠狠地壓制著你,讓你以他為天,可葉梨偏偏不是,原身也不是,只是原身還要顧及著兩個兒女的名聲和感情,所以不好對吳箬聲和吳老太太過分,但是葉梨,她有什麼好顧及的呢?
葉梨冷笑一聲:「起來,寫合離書,還有,離婚協議。」
吳箬聲發懵:「離婚協議?」那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休書怎麼寫……
葉梨也不管他,只自顧自的出了門,招了在外面瑟瑟發抖又一臉激動的小丫頭過來,去拿筆墨紙硯,還要去請滬報的記者,過來幫忙作證,在合離書與離婚協議寫好後,今天就拿回去,明天之後的一個月內,天天登報,讓大家都知道她離婚了。
畢竟,這時候想離婚,流行趨勢就是要登報紙……
葉大佬也想趕回流行,做個民國時代時髦人物。
葉梨下定了決心,吳箬聲也下定了決心。吳老太還有些猶豫,吳箬聲低聲道:「您怕什麼?我之前不是說了,左右如今這產業,也足夠養活吳家幾輩子的兒孫了,就是我不會做生意,將來,還生不出來會做生意的兒孫來?」
言下之意,根本沒把這原配妻子所出的吳承志放在眼裡。
吳承志憨憨的和吳月娘跪在一邊,被父親這樣無視和忽略,也只覺得淡淡地傷心,可想想父親就是父親,孝道必須要守。無論父親如何待他,他只要誠心對待父親,早晚有一天,父親會看到他這個兒子的好的,就也精神抖擻起來,希望父親看到他的孝心。
吳月娘也在一旁跪著。原還沒什麼,可等聽著父親和祖母說著等趕母親出去後,把他們姐弟也「分」出去,再給父親娶一房聽話的妻子時,登時慌張了起來,對著吳箬聲和吳老太就是不停的磕頭。
「奶奶,爹,月娘求求你們了,娘只是一時糊塗,迷了心智,才說出剛剛那些胡言亂語,想要離婚。娘怎麼會離婚呢?娘有奶奶這樣開明的婆婆,有爹爹這樣大方的丈夫,有女兒和承志,家裡有錢有地有鋪子。作為一個女人,娘這一輩子,便是圓滿了。就算娘至今只有我跟弟弟兩個,可是,娘不是主動給爹爹納妾了嗎?娘那麼的大度和善良,等那些姨娘們生下來了孩子,家裡兒孫滿堂,娘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有什麼理由要離婚呢?且妻子原本就要遵守婦道婦德,要孝順婆母,敬重丈夫,如何能提離婚這二字?即便是要離,娘也只能被休離吳家,這對女人來說,是一件多麼可怕和丟人的事情?娘又不傻,想來並不是故意這樣說的。就是說了,也鐵定要後悔。月娘替娘給爹和奶奶賠罪,求爹和奶奶原諒娘,收回要趕走娘的話。娘這麼孝順恭敬,這麼能賺錢,爹和奶奶千萬不要趕娘離開啊。求求您們了。月娘給您們替娘磕頭,求求爹爹,求求奶奶了!」
磕頭還磕的「砰砰砰」的作響。
吳月娘磕頭,身旁的吳承志也磕頭。別的他不會說,但是,「承志替娘給爹和奶奶賠罪」這句話,他可是學會了的,於是,也一面磕頭,一面說「承志替娘給爹和奶奶磕頭」。
吳老太聽得猶豫,吳承志不耐煩的想讓這兩個蠢蛋滾,可想想那葉梨就在外面,才沒多說。只在娘和兒女面前,隔著衣服捂著自己的子孫根,疼得臉部扭曲。
瞧見老娘猶豫,吳承志做出口型「傻」,意思是,這兩個兒女都傻成這樣子了,哪裡還能教的回來?就這麼著,把他們一塊趕走。這樣娶新婦也能撿著好的挑。
吳老太轉頭一看傻乎乎的吳承志,還有一臉蠢兮兮的吳月娘,老臉一僵,心說,行,都聽兒子的。
她老人家也沒想到,她就是看那兒媳婦不順眼,覺得她不夠守婦道,對兒子和她不夠尊重,才調理了這兒媳婦生得兒女些日子,沒想到,就給調理成這樣子了……後來兒媳婦硬掰,也沒把人給掰回來。
那就這麼著好了。
母子兩個剛要說幾句話,趕這兩姐弟走,葉梨就掀開珠簾走了進來,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一言難盡,顯然,也是聽到吳月娘和吳承志剛剛的那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