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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梨又笑,仿若無害:「驚擾了諸位,是我的不應當。只是,若諸位真願意追隨我,我卻也不能不給諸位一個前程。」
她起身道,「將來供給諸位衣食住行,供給諸位和諸位的兒女讀書識字,習武鍛鍊,皆是我的責任。我並無大志,然於我有用者,我必善待之!」
眾人立刻又歡喜鼓舞了起來。
有些懵懂的,便以為這位大人當真是來種東西躲避賦稅的,弄好東西的。君不見那位主子還教人教了他們如何製作花露,這些花露製作好了,拿到山下是要去賣大價錢的,他們住在山上,即便山下有人覬覦這花露方子,也根本尋不過來。他們也不能輕易下山去。
可有些眼光毒辣的,除了瞧見了那位大人教他們做花露,有了生計,在他們山後的荒地上種下一些奇怪的東西,還教給了他們一些聽都沒聽過的漚肥的法子外,還在山上建了學堂,分了男女,但無論男女老少,只要願意,都能去讀書識字、學習武功,聽說另外還會有人上山,教導他們數算、簡單醫術、刺繡做醫等。
而他們這山寨里的人,學的還算少的。
山寨里不久後,就又多了近百名五到十歲的孩子,這些孩童都是從牙婆那裡分別買來的,有男有女。
那位大人親自吩咐下來,這些孩子是與山寨的人隔離的。只是即便隔離,他們也能偶爾知曉,這些孩子們學習的東西,比他們學習還要多,還要細,且每月一次筆試,每天的飲食都有大夫進行專門的計劃,吃得好穿得好,每天也要像是軍人那樣進行訓練就是了。
山寨里原先唯一的一名讀過些書的「軍師」,便私下裡與他們的寨主道:「咱們這位大人,才是真正有大志的人。只可惜,若是個男兒……」就更好了。
女子,當真能成事嗎?
他雖鮮少下山,但想到自己讀過的那些史書,再觀如今朝廷行事和民生,便知道如今這個朝廷要完,但距離天下大亂,還要等上個七八年,距離朝廷徹底玩完,大約要更久。
現下正是積蓄力量的好時機。
而造反,要繼續什麼力量呢?自然是地盤、糧食,還要人才。
這位大人,如今不正是在做這些嗎?
可以女子之身做這些,即便做成了,誰還真能承認她?
那前寨主聞言只樂呵呵道:「有沒有的,咱們既然跟了這位大人,就都聽她的唄。反正俺是知道,俺婆娘比俺聰明,從前俺就該聽她的,結果怕大家說俺怕老婆,才一直不敢明著聽她的。現在俺是知道了,這有本事的人啊,不分男女。像咱們大人,不是比大部分的男人都強嗎?」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往那前「軍師」的肩膀上使勁拍,「既然她強,手裡有兵有糧,那聽她的,有什麼錯?」
那位前「軍師」聞言若有所思,良久,他的小女兒和兒子都跑了過來,兒子憨憨的對他道,妹妹今個兒又得了學堂的第一名,這次還是男子和女子學堂一樣的卷子,結果是妹妹得的第一名。
前「軍師」微微失神:「這樣男女學堂一樣的卷子,是小子們得第一名的多,還是丫頭們多?」
小女兒揚起小下巴,得意道:「當然是我們女子學堂得第一名的多啦!不僅是第一名,就是前頭的名次,都是女子學堂占的多。他們男子學堂還不服氣,我們當場考過好幾次,他們才只能認輸了。」說著對哥哥比了個豬鼻子,顯然遷怒。
前「軍師」看向兒子,兒子摸摸頭,傻笑道:「的確是丫頭們考得好。就連考兵法,如果不是實戰、體力也占分數,只怕小子們這邊考的更差。」
前「軍師」的神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果然,是世人誤會了這世間女子嗎?
卻說葉梨帶著人一下子拿下了兩個山寨,把兩個山寨都弄成了她的臨時地盤,在裡面養了許多小少年小少女,先對他們進行各方面的教育和訓練,等過兩年他們顯現出自己的特長來,再進行分別教育和洗腦。
等到將來,那些山寨的人,尚且只能算她勉強信任的人,至多用他們來製作花露賺錢,卻不會真正用他們。而那些小少年小少女,才是葉梨最堅實的班底,且最好還能各個培養成領導型人才。
只是,如此的話,僅僅兩個山頭還是不夠的。
接下去的一年裡,葉梨很快就又收服了四個山寨,兩個無人的山頭,在這六座大山上,養了許多幼童和少年少女。
只是葉梨這時已經開始佩戴面具,這些幼童和少年少女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只勤勤懇懇的在山上學習,因為日子過得好,而變得知足。
不過還是有些不是被父母賣掉的孩子,而是被拐賣的孩子,心裡惦記著家裡。這些孩子葉梨也叫人記下來,將他們單獨圈起來,關上一段時間,確認他們忘了進山的路,才會打暈了送出山,僱傭靠譜的行商或是鏢行,將孩子送回家去,並附贈少許銀兩。
一年時間轉瞬即逝。
葉梨在這一年裡做了許多事情,將玉米和紅薯都種了下去。因著要隱蔽行事,故而種的不算多,但如今天下還未大亂,她也只是開始準備而已,並不焦急。畢竟,這玉米和紅薯,是她以覃先生的名義拿出來的,言道是覃先生中年時候,在外遊歷時得到並藏起來的。
既是藏起來的,自然不會太多。這樣一次次的種下去,再收穫,才能漸漸的收穫更多的種子。待到她將來要起事時,這些能夠給她的兵加餐,這樣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