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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梨雖然以給人和豬接生的好手藝,在村子裡站穩了腳跟,還會偶爾給村子裡的人看些小毛病,去城裡交換些草藥,但她每個月,還是會有半個月的時間,跟著村子裡的人出工賺取工分。一來是平常賺的那些糧食和錢並不太夠用,畢竟她要養著的不只是三個兒女,還有隔壁的四個小姑子小叔子,二來也是她既然生活在這個村子裡,就該入鄉隨俗。在這樣特殊的年代裡,如果她只有一個人,那是想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可是現在的風氣太過特殊,又要養育好幾個孩子,葉梨也就只能入鄉隨俗。
好在她的本事在那裡,大隊裡給她安排的活計也不算累。葉梨這幾年也在持續不斷的給家裡人調理身體,現在出來干農活,也不在話下。
等到中午時候,大家都回家休息吃飯,葉梨和幾個路過她家院子的村民都在趙杏花的院子外面站住了腳。
院子裡正傳出來了趙盒氣急敗壞的聲音:「我的玉佩呢?玉佩呢?趙杏花,你怎麼就這麼狠毒?昨晚算計我讓我從牆頭栽下來,把腿都摔斷了。給我去請大夫,請來的大夫也不頂事,治不好腿,還說我會變成瘸子!現在你竟然連我的玉佩都偷走了!趙杏花,你怎麼有臉偷換我的東西?我一個好好的值幾千塊錢的玉佩,你就給我換成了這麼一個撿破爛的都懶得收的破玉佩!」
院子裡,趙杏花遠遠看著趙盒手裡的玉佩,震驚之餘,滿是喜悅,忍不住上前道:「什麼偷換玉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盒子,你把你手上的玉佩拿給我,我瞧著這玉佩並不是幾塊錢的便宜貨。你讓姐看看,說不定這就是個好東西,能拿出去換錢給你治腿……」
趙杏花想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說趙盒將那塊廉價的雙魚玉佩給她,可是,趙盒現在年紀還小,脾氣又暴,現在腿壞了,他藏起來的玉佩沒有了,趙盒簡直氣得要原地爆炸,怎麼可能安靜的聽趙杏花的話?
趙盒看著手裡這塊廉價到可笑的雙魚玉佩,使勁往身邊井口邊緣一磕!
廉價的玉佩直接碎成了好幾小塊,因為是在井口邊磕碎的,大部分飛濺的玉佩碎片,直接落在了井裡。
趙杏花爆發出了她兩輩子最絕望最傷心最痛苦的尖叫聲。
「不——」
院門外的人面面相覷,隨即就推開了大門,生怕裡面發生了什麼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結果就發現,原來只是趙盒摔碎了一個廉價的玉佩。
村長媳婦也在場,拿著那塊玉佩的碎片納悶道:「咱不懂玉,可看這模樣就不像好東西啊。杏花你哭什麼?這種東西,在外面幾分錢都沒人買,碎了就碎了,沒什麼的呀。」
其餘人也三三兩兩的開口:「是呀是呀。一塊假玉,你一小姑娘不懂這些,不值當得哭。」
「假的就是假的,沒必要哭。哪兒值當你掉眼淚呀。」
「就是,一塊破玉,你哭了估計還要讓它難做咧。」
……
趙杏花還是哭,待聽得一眾人都在罵那塊破玉時,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衝到井口邊,撿起那些碎玉,捧在掌心裡當成寶。
這還不算,她甚至想要往井口跳下去!
村長媳婦驚叫起來:「杏花,你不是傻了?」
其餘人也將趙杏花強硬的拽了起來:「別傻了,這真的不值錢。你要不信,你拿著這些碎玉去牛棚那邊問問。牛棚那邊的人可是真識貨的,他們肯定會告訴你這是塊假玉,碎了就碎了,不值當的啊。」
趙杏花悲從中來,哭得不能自已,簡直要哭得背過氣去。
鄉親們都驚訝的看著趙杏花,完全不理解趙杏花怎麼會傷心成這個樣子,比起當年趙父趙母死的時候,趙杏花這時候哭的可傷心的多,也真情實感多了。
不就是一塊假玉嗎?如果是被騙了,那現在該做的,也當是去找給她假玉的人啊?光哭有什麼用?
趙桃花也是這個時候才跑了過來。她住的遠,趕過來的也晚,可一進院子,看著碎玉,心頭就「咯噔」一下。
趙盒瞧見趙桃花,忍不住也大聲哭喊了起來:「大姐!大姐!你快來看,二姐昨天算計我摔斷了腿,今天還把你給我的那塊好玉換成了假玉,她是存心不想叫我好了!我還想著,把你給我的那塊好玉給換成錢,好去大醫院看腿。大姐,我不想做瘸子嗚嗚……」
趙桃花的腿一下子就站住了,有些邁不動步子。
趙杏花卻是突然醒過神,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當初那玉佩在沈悅眉那裡,的確是有作用,讓沈悅眉變得越來越漂亮的,後來她將玉佩拿回來,因為那時候姐弟心已經不齊了,所以那時候的她就把玉佩給藏了起來,想要以後拿去當嫁妝,並沒有隨時帶在身上,發現連續摸玉佩三下,玉佩就會流出靈泉水來的秘密。結果那塊玉佩就被細心的趙桃花發現,然後拿去糊弄趙盒了!
偏偏趙盒收玉佩時不知為何相信了,並把玉佩給藏了起來,後來許是拿著玉佩去問了人,知道這其實就是個便宜貨,但到底捨不得扔掉,才將玉佩又給藏了起來。
只是昨晚趙杏花坑了趙盒一回,讓趙盒從牆頭摔了下來,還摔斷了腿,甚至連上學的機會可能都要失去了。趙盒昨晚大約想了一晚上,終於想明白了,這才會想出個偷換玉佩的緣故來詐她。
趙杏花前世站的位置極高,遇到的想要人也都心思各異,個有算計,所以趙杏花習慣性的將問題想複雜,並且因為是她自己想明白的事情,完全沒有料到,這件事還有別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