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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僕從向來踩地捧高,原身的姨母開始不再關心原身,姨母的幾個孩子對原身都是嫉妒居多,原身在姨母家的日子,就不是很好過。明明有修煉資源,自己卻拿不到,因此修煉上面,頗為吃虧。
原身想著,待到16歲,便可拿著錢財離開,便咬牙忍著。可等到她16歲時,表姐朱氏的丈夫褚觀鴻,卻對她有了覬覦之心,並設計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原身當時就要殺了褚觀鴻。褚觀鴻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身原來已經和他修為相當,武力值比他還要高一籌,他根本打不過這個真心傾慕的姑娘。他做事隱蔽,故意將原身騙到隱蔽處下手,故而當時無人可幫,眼看原身真要殺他,才不得不用了另外一個消息,換了自己的一條命。
褚觀鴻道:「梨妹以為,我因何會這般衝動?我自來愛慕梨妹,願意娶梨妹為妻。奈何家族不許,我便只得將心思放下,一心將梨妹當做我自己的妹妹看待。梨妹且看,這兩三年裡,我可還對梨妹有不好的心思?
只是前幾日,我聽得太太與岳母商談,要你做岳母的庶子兒媳,將來、將來待你生產之時,孩兒誕下,便將你……弄死。到時候,葉伯父留給你的那些東西,就都能由岳母掌管。葉伯父臨死前的確託孤,但女修因難產而死的也不是沒有,你母親便是如此,你也如此,也算尋常。且等你死了,不是還有你的孩子嗎?只要葉伯父的血脈還在,那些人就不會做其他。
可是,你就要嫁給別人,就要死了啊!梨妹,你是知曉我對你的情意有多麼深厚的。我愛你如我的性命,若你一生不嫁,我尚且能控制自己對你的情意。可、可岳母要你嫁給表弟那個庸人,我如何能忍?與其嫁給他,將來還要為他生子而死,不若如此,梨妹,你跟了我好嗎?你放心,你現下只能做我的妾,可將來,總有一日,我會叫你做我的平妻,好不好?梨妹,梨妹……」
原身當時險些就真要殺了葉觀鴻。
但冷靜下來後,只當自己被狗啃了一口,開始盤算如何離開朱家,如何教自己順利脫身,安然離開。
只是她想走,顯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朱家想要霸占她的財產,其餘越城有眼睛的人家,許多心思不正的也都盯著她的那些財產。即便是遠遠不如當年豪富葉家的錢財,可誰知道葉家家主,私底下究竟有沒有另外補貼這個女兒?自然是都不想原身輕易離開。
原身想了很久,心裡隱約有了個主意,卻又發現自己竟有了孕。
被狗啃了一口,還要給狗生崽子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
原身當時想了很多法子,把肚子裡的孽種弄掉。然而許是天道需要這個炮灰加反派,原身無法弄掉這個孩子,最後只能生了下來。
這種情況下,原身對這個女兒沒有絲毫感情,只能退而求其次,順手利用了這個女兒。
末了除了留給了這個女兒一個進入青竹門的名額,要求褚家必須要對待女兒像是對待普通嫡女一樣,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東西,在將自己手裡的東西散出去,確認無人會盯著她的女兒後,就瀟灑離去。
之後原身也被盯了許久,才有很多人放棄,確認原身身上,真的沒什麼葉家的寶貝了。
後來原身在外歷練出來,也就沒什麼人能尋到她了,就是後話。
……
褚茯苓長到一十七歲,拿著手中的單子,聽著這個她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說著曾經的真相,只覺自己明明成為了修士,處在溫暖的門派之中,卻只覺渾身發抖,畏懼不已。
怎麼,會是這樣?
她原來知曉的一切,竟然全都是謊言嗎?
嫡母在說謊,父親在說謊,家族的每個人都在說謊。就連疼她護她的師門,其實也都在精心的編造著同一個謊言。
而戳破這個謊言,讓她清醒過來的,則是那個並沒有愛過她的母親。
甚至母親在說想要打掉她的時候,還說了好幾種辦法,表示當初是真的不想生下她。
褚茯苓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存在,都是個錯誤。對眼前這個母親,她簡直是個污點一樣的噁心存在。
褚茯苓不禁看向葉梨,甚至在想,她是不是要自殺而死,才能對得起這個母親。
結果……
葉梨十分淡定的道:「所以,給我做當牛做馬、製衣做飯,當二十年的小丫鬟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褚茯苓:「…………」她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心裡卻是微微放鬆了些,認真點頭,「我願意。」
至於不聯繫褚家和宗門的事情,這些也並不難。
褚家和宗門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可善待她?倒也說不上。他們之所以對她公平公正,只是因為他們收了母親的東西而已。嫡母之所以惱她,也不過是沒有算計母親成功,反而被母親算計了,脫離了朱家掌控。
既是彼此算計,在算計之外,才有些許情意。那,想來這些許情意,也並不算深厚,褚茯苓想,那她就此離開,也並不虧欠宗門和褚家什麼。
葉梨見褚茯苓懂事,點了點頭,示意褚茯苓將那顆丹藥吃了。
丹藥下肚,褚茯苓臉上開始發癢,心知這是疤痕生肌的正常反應,卻不敢卻撓。等了約兩盞茶的時間,褚茯苓去摸臉頰,臉頰上的那個深深地「丑」字,已然消失不見。